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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节


驱逐的干干净净。”

    “对于魏国的‘外宽内忌’之风,在我看来主要有五个表象。”

    说着。

    嵇恒突然看向了扶苏。

    扶苏心神一凛,听到这个份上,他又如何不知,嵇恒说的并非六国,而是大秦当下的现状,前面韩、赵之恶风,眼下大秦又何尝没有?嵇恒这是有意在借六国之亡,来提醒自己,点醒自己。

    扶苏微微作揖。

    嵇恒点点头,淡淡道:“其一,大做尊贤敬贤文章,敬贤之名传遍天下。”

    “其二,对身负盛名但其政治主张显然不合潮流的名士级人物,尤其敬重有加,却也周旋有道。”

    “其三,对已经成为他国栋梁的名臣能才分外敬重,只要可能,便聘为本国的兼任丞相,然事实上是辅助邦交的外相,并不涉内政。”

    “其四,对尚未成名的潜在人才一律视而不见,从来不会在布衣士子中搜寻人才。”

    “其五,对无法挤走的本国王族涌现的大才,分外戒惧,宁肯束之高阁。”

    “魏国对待人才的所有表现,都不出这五种做派,即便后期出现了一个信陵君这般大才,却依旧不甘重用,到此之时,魏国人才已经彻底陷入萧疏之极,而魏国灭亡也只是时间早晚了。”

    “对吴起的变相排挤,对商鞅的视而不见,对张仪的公然蔑视,对范雎的嫉妒折磨,对孙膑的残酷迫害,对尉缭子的置若罔闻,对乐毅等名将之后的放任出走……回首魏国的用人史,几乎是在不断重复一个可怕的错误,其政治土壤之恶劣,其虚伪品性之根深蒂固,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当今天下,失才便要亡国!!!”

    “而人才与国家兴亡看的最透彻的当是墨家。”

    “墨家对人才有三个基本点。”

    “第一是‘亲士急贤’。”

    “《墨子·亲士》云:入国而不存其士,则国亡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曾有也!”

    “第二是‘众贤厚国。’”

    “《墨子·尚贤上》云:……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在于众贤而已。”

    “第三是‘尚贤乃为政之本’。”

    “《墨子·尚贤中、下》云:……尚贤,为政之本也。何以知尚贤为政之本也?……贤者为政,则饥者得食,寒者得衣,乱者得治,此安生生!……尚贤者,天、鬼、百姓之利,而政事之本也!”

    “魏国以伪尚贤之道,塞天下耳目,诚天亡之国也!”

    听着嵇恒对人才的见解,扶苏后背已然湿透。

    他却是感觉,嵇恒说的就是大秦,大秦这些年,的确尊贤,但也只是口头上尊贤,并不会予以重任,而且自大秦一统天下以来,朝野上下都有着一股傲慢跟骄横,认为天下人才都为秦人,自会主动投效,何以再如过去从布衣中搜寻?

    而且大秦对于人才使用,大多局限在了功臣子弟,亦或者是秦人子弟,鲜少会真的重用六地士人。

    因为朝廷始终抱有戒心。

    而这岂不就是魏国当年的‘外宽内忌’?

    失才便要亡国。

    若是大量士人无法施展抱负,那所谓的皆为秦人,恐反成了吴起所说‘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

    想到这。

    扶苏不由冷汗涔涔。

    他已然是明白,嵇恒为何让自己上书颁布求贤令了。

    为的便是尽可能的招揽人才,避免天下才士流失,从而让大秦避免落入到魏国那般的荒谬处境。

    扶苏深吸口气。

    脸色已变得十分严肃。

    不敢再抱有任何的侥幸跟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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