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之下,又哪有那么多情绪? 不过,他对嵇恒还是很感激的,若是嵇恒不主动点醒,他恐还会继续浑浑噩噩,始终不清楚自己真正的问题。 所谓的识事之明、洞察之力,归根结底,还是出于有自己的判断。 一味的依赖他人,只会落得盲从。 而他之前就是这般,稍微一遇事,便会急切的寻人求问,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听到别人鞭辟入里的讲解,也会瞬间明白过来,认为自己洞悉了真相。 实则只是鸠占鹊巢罢了。 根本就没那能力。 因而才在朝中闹了不少笑话。 没有独立思考能力,要么偏信一方,一意孤行我行我素,要么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始终都没有正确的认知。 正确的认知能力,当是对一些话很愤怒,但平静下来,却觉得不无道理。 甚至主动去做出改变。 除此之外。 嵇恒的豁达开明,也让扶苏很是敬佩。 若换做其他人,谁会去把道理掰碎了,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 只怕都巴不得自己缺少主见。 好为己谋私。 想到这。 扶苏肃然站立,朝嵇恒的屋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转过身,心平气和的离开了,脚步相比以往踏实稳坐了很多。 每一步都迈得十分扎实。 屋内。 嵇恒取出一块白布,放在案几上,拿出一块竹尺,在上面一横一竖的画着,在花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一副棋盘。 嵇恒上下打量起自己画的棋盘,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将这张白布挂在院里的桑树上,任由白布在树上随风摇摆。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我嵇恒没那么大本事。” “我跟自己斗。” “这场天下的大棋局,我不能再亲身踏入了。” “一旦入了局,可就不由人了。” 嵇恒坐到了躺椅上。 他回来这半月,一直有些心神难安,只是一直没有想清楚缘由,在扶苏到来的那一刻,他陡然想清楚了。 自己入局了! 一旦入了局,见到天下如此多的黑恶,很容易就失去定心,会想着去做出改变,而一旦生出了急躁之心,就会越陷越深。 他唯有作为一个旁观者,才能始终冷静的对待一切事。 不然只会越来越看不清。 好在。 他及时醒悟过来。 他是绝对不能入局的,一旦入了局,就会产生利益纠葛,无论大与小,终究是有了,而自己前段时间对缭可等人说的话,便是明证,他九世经验过于丰富了。 有时无意间就结下了恩情。 若任由这种恩情滋长,早晚有一天会影响到自己,到时自己也会失去平常心跟定力,长此以往,自己这一世跟其余九世就没了任何区别。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种情况很危险。 哗啦。 围棋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嵇恒平静的望着,他要用棋布告诫自己。 自己不能成为棋子! 嵇恒起身,将屋中的竹简抱到案上,让屋外的侍从进来,将这些竹简送归御史府,眼下这些竹简已修订完成,自己也不会再随扶苏前去,因而一切也当结束。 就在嵇恒想重新躺会躺椅时,似想起了什么,又提笔落下了几字,然后将白布黑字用一竹竿撑着,挂在了自己门上。 寒风冷冽。 将白布上面的字吹得歪歪扭扭。 但还是能看出写的什么。 无酒勿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