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可笑了笑,并不敢接话。 他只是一士伍。 对这些事了解不多,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但这嵇先生能让长公子那么敬重,也不太会去戏弄自己,只是说大秦最艰难的时间快要过去,这句话怎么听,却都感觉遥远。 而今大秦的国之柱石还倒了。 这让人如何能信? 又怎么敢信? 嵇恒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有自己的判断依据,若是在前几日,他断不敢这么说,尤其是切身了解了底层情况后,说出这话,定无人会相信,但在此时,他却是多了很多信心,甚至对此也很是笃定了。 大秦最艰难的时日的确就要过去了。 从王贲身死开始。 想到这。 嵇恒也颇为感慨。 王氏一族对大秦实在是忠心耿耿。 就算是身死,也于国有利。 走了一阵。 途径一片水田。 望着四周空荡荡的,嵇恒突然来了兴致,问道:“冬季时,蛇会冬眠,并不会待在田地里,那现在田地里,基本只有鳅鱼,眼下四周无人,这段时间在外面吃的几乎没什么油水,是时候给自己加加餐了。” 说着。 嵇恒翻身下了牛车。 缭可等侍从也赶忙跳了下来。 缭可阻拦道:“先生,就不要动手了,这种事还是让我们来吧。” 四周其他人附和道:“嵇先生,这种脏活就交给我们吧,我们这从小田间地头长大的,别的可能不太行,这捉鳅鱼还是在行。” “哈哈。” 嵇恒看了几眼,也是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负责看牛车,不过你们可要多抓一点,这几年,各地男丁稀少,捉鳅鱼的人少了很多,田地里的鳅鱼应该比往常要肥不少,大不少。” 缭可笑着道:“先生尽管放心。” “鳅鱼这东西,好抓的哩,我们小时候没少抓,抓这东西也有技巧,一是寻洞,二是看附近有没有新泥,鳅鱼会把洞中的泥吐到洞穴外,所以稍微留心一下,基本是一抓一个准。” 说着。 缭可更是亲身示范起来。 他在田地里寻到一个鳅鱼洞,将外面的泥巴稍微刨了刨,将手顺着洞穴伸了进去,而后盯着四周冒水的地方,另一只手连忙跟着堵了过去,在一阵摸索后,一条大约四五两的鳅鱼就被抓了出来。 其他人跟着道了一声彩。 一人直接将身上的衣裳脱下,将衣角打了个结,而后死死的抓住,制成了一个简易包袱,只留一个小缝,让鳅鱼自己循洞钻进去。 这一套流程下来很是熟练。 显然过去没少做。 有了缭可在前,其他侍从也来了兴致,纷纷进到田间,捕捉起了鳅鱼。 嵇恒并不催,就在一旁看着,等缭可等人每抓一枚鳅鱼,就从袖间默默掏出一枚秦半两。 田里四人抓了快半个时辰,足足抓了有十三条之多,那名侍从的‘包袱’更是装的满满当当,最后还是包裹里实在装不下,他们一行人才念念不舍的停下手,神色颇为意犹未尽。 在缭可等人清洗脚上的淤泥时,嵇恒却是将十三枚秦半两,悄然放在了田间的杂草下。 这一幕落在了缭可眼中。 缭可走了过来,局促不安道:“先生……” 嵇恒淡淡道:“买卖而已,一切都明码标价,坏了人家田地,又捉了人家田地的鳅鱼,自当做出一定赔偿,一条鳅鱼一枚钱,总体算下来,还是我赚了。” “先生亏了。”缭可小声道:“这鳅鱼值不得这么多钱。” 嵇恒笑道:“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对我而言,能买一场高兴,花十几钱就是值得,而且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新到手一些钱财了,眼下奢侈一回,又算得了什么?” “时间不早了,该赶路了。” 嵇恒翻身进到车里。 缭可也跟着上了车,一行人在车里比较着,气氛倒是很活络。 夜幕时分。 嵇恒一行人回了咸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