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你可还好?”花儿忍不住小声问她。 “很好,恶名在外的阿勒楚的妻子,无人敢惹,怎么会不好?” 她这样说,花儿就知晓她过得不好。她有点难过,想对她说你走后二爷惦记你,夜不能寐。后一想,此刻说这些,犹如在叶华裳的心头扎一把刀。 叶华裳却主动问起:“他怎么样?” “他回京城了。在燕琢城破前将家产都挪到了京城。” “你呢?” 她们眼下应当各有立场,但花儿不想欺骗叶华裳,她已经够可怜了,若再被她欺骗,岂不是更可怜?于是对她说:“我家人都死了,我去参军了。如今我是谷家军的斥候。” 叶华裳闻言抬起头看她,在她的印象中,那个“小书童”好生机灵可爱,却也瘦小羸弱,如今却成为一名战士。“小书童”比她的脊梁要硬。 花儿吃了口面,对叶华裳说:“原本是来采办,适才见到您就想与您说说话。也不知为什么。” “我每两月来一次良清,若你愿意,下次也可找我说话。我平日里也不知该与谁说话,额远河那边只有草场和牛羊,还有我听不懂的鞑靼话。”叶华裳对花儿说:“你不恨我吗?鞑靼屠了燕琢城,而我现在…” “我恨你做什么?你自己又不愿意!我只心疼你,一个人孤苦伶仃。至少我还与自己人在一起,难过时有人讲话、无助时有人相助,而你…” 叶华裳闻言笑了笑,轻声道:“有人举刀为民,有人委身为民,女子的家国天下,不必拘泥于眼前。” “向前看。”她说:“向前看,向远看。” 尽管她是别人眼中的“弱质女流”,是阿勒楚的“玩物妻子”,是随时要被送出的“牲畜”,叶华裳也曾恍惚以为她是,但当她站在额远河边,想起燕琢城那些美丽的春日之时,她知晓:她不是。 她不是,亦不想用言语为自己申辩,世人如何看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女子立身于天下,不立身于别人的言语中。 她见到了花儿,知晓她从军了,就知晓虽然她们踏上殊途,但一定会同归。 “你今晚宿在良清吗?”叶华裳问她。 “此刻已然不合适上山了。” “你宿在行宫边上的那家小客栈里,我能照应你一些。”叶华裳道。 “多谢叶小姐。” 吃过面,叶华裳起身离去之前突然问道:“白二爷可有心上人了?” 花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叶华裳也不等她答案,转身走了。花儿片刻后出了面前,她在前面走走停停,她在后头走走停停。二人都做出闲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