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珧无言以对,阅过万卷书的心一时竟想不出来怎么接上去,更是有一种微妙的钝痛传来。 “……会的。” 白珧的声音异常执拗,近乎固执,黑袍人没了声响。 “她最是看重你,要不是……” 黑袍人似乎失了耐心,骤然打断了白珧的话,语气冷硬,“悬云剑在哪儿?” “……海棠下。” 黑袍人不再多话,脚尖一点立刻落到了花树下。泥土翻滚中,一点寒光很快露了出来,一直盯着来客的白珧猝然别过脸,不忍再看。 那,只是一柄残剑。 断口处参差不齐,隐约还有灼烧的痕迹,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可残存的剑锋仍然凛冽如霜雪,甚至还有些许灵光残存。 十大名剑中唯一碎了的一柄剑——悬云真人的本命剑。 “那是我能找到的全部了,一直拿灵气养着,你若有意修复,便拿走吧。”片刻静默,白珧的声音已经干涩至极。 黑袍人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许久才尖锐道:“破镜难圆,断剑修复了又怎样?谁来使?” “还给你!” 白珧狼狈地接了剑,捧着断剑一时竟有些无措,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全然不似那个传闻中淡定自持的风雨山庄庄主。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悬云剑了。 白珧恍惚了一下,忽然发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海棠都已经开了几十轮,久到当年的小弟子已经是世间顶尖的高手。 那人若是没死,该和她一样生出白发了吧? 黑袍人静了许久,再开口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话中的歉意似乎十分真切,“此番多有失礼,还望庄主海涵,断剑既在庄主这里,也是个好归处。告辞。” 话音落下,这人便消失在了视野里,白珧下意识地在山水图里让开一条道。 那一瞬,白大家听到一句轻语——“你当时,来过抚舟崖么?” 白珧一愣,眼里顿时没了神采。 自然是去了的,怎么可能不去呢? 那人只是,不信她。 她本想,带走一些人的。 摘星楼上,凝望着风雨山庄的黄虚白神情微变,低声自语道:“撤了?” 十二点点头,“撤了,有人走了。” 黄虚白一边思量着有谁能担得起山水图,一边又觉得实在古怪。山海间论道并没有一个指定的时间,也不乏有元君出现在风雨山庄,若要让里面的人不发觉有异,以白大家的修为,只怕很难。 那要么就是几位大能心知肚明,都知道来的是谁,要么就是没有那么高修为的人在风雨山庄。草草一算,山水图应该也开了没多久。这么想着,黄虚白问道:“你能看清是谁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