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待客栈掌柜寻到接班的后,他们叫了马车,将最后的行李搬出去,住进不算繁华的商街小院。 开糕点店不需要太大的门面,一个小窗口就好,萧青棠自己写了门匾对联贴上,再放一挂鞭,也就算是开张了。 街上晌午以后才有生意,不用起太早,按平时一般早起将糕点蒸上就来得及。 这条街人不是很多,生意一般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姜溶要出门吆喝,萧青棠倒是觉得挺好,不许她去。 不是不愿她抛头露面,只是怕被什么别有用心之人盯上,招来祸端。 天气好,糕点在厨房蒸着,萧青棠在院子里洗衣裳,姜溶抱住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手臂上。 他动动手:“到后面抱去,洗不了衣裳了。” 姜溶默默将凳子搬去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贴在他背上晃来晃去:“我们什么时候养鸡?” “等鸡笼装好,我洗完衣裳就装。” “我还想养兔子。” “你什么都想,你看看院子里被你摆的。” 略抬眼,院里是萧青棠给她挖的小花圃,萧青棠给她架的秋千架子,萧青棠给她安置的鱼缸…… 她弯着唇,小声埋怨:“怎么了?你嫌我烦了?” “我可没这样说,别给我扣帽子。”萧青棠笑着起身,将拧干的衣裳晾在竹竿上,见人要去碰衣裳,赶紧叮嘱一句,“我来晾,你月事都没走,不许碰凉水。” “那我去拿铲子做鸡笼。”她蹦蹦跳跳跑回屋,拿了铲子出来,挑中一块儿地方,让人动工。 她本来想养鸭子,鸭子比鸡可爱,但鸭子得有池塘,他们家小,没法儿再弄个池塘出来,只能养鸡。 用石头摞几面墙,上面盖几个木板,外面在围一圈竹篱笆,鸡窝就算建成了,她又搬石头又砍竹子,像在扮一个大型的家家酒,一点儿不觉得累。 萧青棠擦了把手上的泥,起身往厨房去:“快中午了,今日没空去买小鸡崽了,明日再说。” “行。”姜溶没抬头,继续铲篱笆边土堆,打算在篱笆边种一排喇叭花,等到了夏天,喇叭花藤就会缠绕着篱笆长上去。 萧青棠没喊她,但烟囱里的菜香味儿传出来了,她放下小铲子,跑进屋里:“我来帮忙啦!” “喏,桌上的菜叶子要摘。”萧青棠特地给她留了点小活儿干。 她高高兴兴洗了手,认认真真掰下菜叶子,将叶子里的泥洗得干干净净,掐成小段小段端去灶台旁等着。 萧青棠涮完锅就炒她洗好的菜叶子,菜叶下锅,滋啦一声,白色烟雾腾起,一阵香味袭来。 “好香呀!”她伸着脖子嗅嗅。 萧青棠弯起唇,盛好菜递给她:“端去放着,慢一些当心烫。” 她咧着嘴笑,小心翼翼将菜端去放在桌上,萧青棠顺手洗了锅,将另两盘菜也端上。 “我想吃山药泥,还想喝葡萄酒。” “山药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葡萄酒平常人买不到的,旁的酒好不好?野梨酒的口味不错,味甘清甜,石榴酒也还行,微酸爽口。” 她点点头:“好,这些也行。” 萧青棠给她夹了些菜:“一会儿我去看店,你要不要去小憩一会儿?”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天冷了,你再在外面打瞌睡要着凉的。” “我不打瞌睡。” 她信誓旦旦保证,到了店里却又开始打起瞌睡了。 萧青棠轻轻推推她,小声道:“去屋里睡。” “我想抱着你。”她不肯动。 萧青棠没法,只能拿了毯子给她盖上。 街上的人不多,不见有客人要来的样子,萧青棠就在柜台后打磨木簪。 木簪上雕刻的是桂花,小朵小朵的,比雕牡丹雕菊花还要费劲,但姜溶喜欢这个。 如今不比从前,再没法买那样多首饰衣裳了,他只能自己动手做。木簪、竹簪、绢花,他都做了许多了,手法也越发娴熟,看着和外面卖的没什么区别。 “写信吗?”有人在店门问。 “写的。”他抬头,放下木簪,从边柜抽出纸笔。 店里生意不繁忙,他挂了牌子出去,还给人写信、润笔,也能赚一些,尤其是襄州有好几个书院,里面的书生需要代写文章,出手很是阔绰。 那人说完要写的内容,瞥一眼柜上的桂花木簪,问:“这木簪不错,多少铜板?” 萧青棠写完信,晾了晾,不紧不慢道:“是给内子做着玩的,不售卖。” “原是如此。”那人没再说什么,收了信离去。 萧青棠没理会,收了铜板继续打磨簪子。 这是一枝用白桃木做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