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塑料小碗放到地上,双手交叉捧在嘴边,轻轻呼了呼。 白色的热气升腾,又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有谁的手机在响。 桃沢月海如梦初醒,从装着画具的包里翻出一部手机。 “……妈妈?”她的声音也软软糯糯的。 “阿月,你在哪?老师说你还没到画室。” 桃沢月海:“………………………………” 糟糕,完全忘记了。 她小小声:“在公园里。” “……这个天?看落叶吗?” 桃沢月海扒拉两下头发,声音更低了:“在看蚂蚁。” “行吧,看完的话就快去画室,老师等你好久了。” “还有,你今天是不是穿的挺少的?待会儿画完画妈妈去接你吧。” …… 桃沢月海挂了电话后,在地上蹲着没起来。 腿有点麻,她往旁边小步挪了挪。 赤苇京治心里升起了一种更莫名的冲动。 鬼使神差地,他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 没有考虑构图或者色调之类的任何问题。 那一刻,他只想记住眼前这个画面。 手机拍照的声音很小,但桃沢月海还是抬起了脑袋。 她直直看向赤苇京治的位置。 那时的赤苇京治要比现在青涩得多,他下意识地背过身子,躲到了墙后。 桃沢月海迷茫地望了一圈,没看见人影。她不怎么在意地重新埋头,用手指戳了戳一只落后的蚂蚁。 这是冬日的前夕。 很难说过了今天,它们还会不会离穴出来活动。 赤苇京治背靠着墙捂住脸,快要无法呼吸。 他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好很恶劣的事。 偷拍。 这种事居然也会和他扯到一起。 赤苇京治抿着唇,手落下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唯有慌乱的心跳和发热的面颊在提醒他,他的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出去和桃沢月海道歉,然后当着她的面删除这张照片。 如果她生气,他就立马离开,绝不让她感到为难。 如果她没有生气,他就试探着询问她的名字。 可赤苇京治在第一步就犯了难。他没能踏出那一步。 他脑海中还能浮现出她抬头的那一刻。那张脸的全貌离开头发的遮挡,暴露在了冬日暖阳下。 有雪花缓缓飘下。 她的鼻头和脸颊因为受冻而微微泛红,眼睛却是透彻的水蓝色。 像融化的冰雪。 赤苇京治的心跳声震耳欲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