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特意换上一身素衣,从容随崔眉来到勤政殿。即便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她也依旧敛衽低眉,不改往日的端庄气度。 楚源也无暇细问她下毒的情由,只冷冷蹦出一句,“贵妃所中的毒该如何解救?” “没有办法。”穆氏轻轻摇头,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这本是苗疆一带流传的蛊,说是蛊,其实不过是毒,据闻那儿的女子个性刚烈,若情人对她负心,就务必亲手夺去其性命,用的就是这种无法解救之毒。” 她居然轻轻笑起来,仿佛在讲一件有趣的笑话。 楚源无心同她说笑,蹙眉道:“据伺候你的庄氏所言,你是从智空禅师手上拿到此种毒-药,可是等朕派人赶往宝华殿,却发现智空已不见踪影。” “陛下深知臣妾为人,以臣妾的心思缜密,怎能容智空活着?臣妾不妨老实告诉陛下,不但智空已被臣妾下令除去,连同他身边所有之物也被一并销毁。”穆氏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所以,贵妃之毒,世间无人能解。” “你!”楚源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深吸一口气道:“来人,将……” 崔眉在一旁看着,悄声提醒道:“陛下,皇贵妃所言未必尽皆属实,未免知情不报,最好还是先收押起来为宜。” 若她方才所说不过是诈术,真正的解药还在她手中,倒是不能不留她一命。楚源念及此,勉强咽下这口怒气,冷声道:“那便先将皇贵妃押入宝华殿的佛堂之中,择日再行处置。” 几个带刀侍卫面无表情的上前来,准备将这位皇贵妃娘娘请出去。穆氏神色闲适的整衣起身,面上并无半分抗拒,似乎旁人无论怎样对待,对她都无关紧要。 眼看就要跨过门槛,身后楚源突兀的问道:“你为何要对贵妃下毒?” “因为陛下您喜欢她。”穆氏轻声说道。她微微站定脚步,并不回头。 “朕倒没瞧出来,原来你有这样一副狠毒心肠,亏得朕素日以为你贤惠大度,倒真是看错你了。”楚源冷笑道,眉心里浮现出戾色。 “陛下看错的又何止臣妾一个。”穆氏这回的声音变得更轻,如同从云端渺渺传来,始终不肯着地。 见皇帝再无问话,她微微欠身施了一礼,方随侍卫们离去。 崔眉将拂尘揣在怀里,见皇帝面色颓然,唇角干枯,不由得十分担忧,因劝道:“陛下,您已经几日不眠不休了,总得顾着自个儿的身子,万一贵妃娘娘没好起来,您却累病了,这朝中的诸多大事该由谁来料理?” “朕无妨。”楚源倦然摆手,重新打起精神,“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随朕去怡元殿看看贵妃。” 连乔依旧躺在床榻上昏睡未醒,床前坐着杨涟,刚施完一套金针,累得额头冒出细汗。见皇帝前来,他忙起身行礼。 楚源命他平身,目光依依不舍的停驻在连乔身上,照例问道:“阿乔今日好些了没?” 没有对症的药,这病如何能好?杨涟不敢摧残皇帝的信心,唯有苦笑:“微臣每日为贵妃娘娘施针,再以参汤吊住气息,可使此症发作稍缓。但若迟迟得不到解药,身体日渐衰败,娘娘终究……”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源的身形似有些踉跄,他勉强挨着床头坐下,注视着女子沉静的面容,比往日更显苍白,唇色亦微微发青,但仍是很美——这毒-药夺去她的生机,却仍保留着一副完美无瑕的面孔,当初制作此毒之人或许早就洞察人心:越是美好的事物,消逝起来便让人心疼。 他轻轻抓起连乔那只冰凉的手,指头尖却微微发抖,他头一次发现人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众人看着亦觉眼中酸涩,不忍地撇过头去。 杨涟好似想起什么,遽然开口,“陛下,臣还有一个办法。”不待皇帝细问,他便忙忙接道:“臣进宫之前,曾认识一个走方郎中,那人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