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也是变相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自从显怀之后,紫玉和绿珠二人便盯她盯得格外紧,轻易不许她大吃大嚼,说若是吃得过多,到时候孩子太大便生不下来。 其实连乔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这副身子生来就不容易发胖,既是上天的厚爱,当然要好好利用才行。无奈紫玉等人站在统一战线上,又设法说服了小厨房的何云娘,连乔双拳难敌四手,只好算了。 紫玉看着她将汤药饮下,这才递了一颗色香味俱全的渍海棠果子给她,又说道:“郭氏犯下滔天大罪,陛下已将她废为庶人,赶去冷宫。听说朝中的郭大人恐怕祸及本家,还特意上疏请罪呢!” 连乔轻嗤一声,“他还算谨小慎微。” 其实楚源在外一向是贤明的君主,孰是孰非分得清楚,绝不会因嫔妃的罪过问及母家,反过来却不好说——但凡一个有野心有智慧的皇帝,都不会让自己陷入温柔乡的罗网,要不怎说女人如衣服呢? 郭家虽是为了撇清,但估计这番做派也是白费。郭昭容的蠢行不单限于后宫争宠,更是玩弄了楚源那颗渴望子嗣的紧迫之心,以皇帝的小心眼,就算明着不见怪,以后也绝不会再重用郭家了。 紫玉深以为然的点头,因说道:“婢子听杨大人悄悄说起,郭庶人内里的底子都败坏了,听说那日她来给娘娘祝寿之前,已经灌服了大量的红花和牛膝,这才显出小产的症象。如今她身子犹如败絮,又去了暗无天日的冷宫,以后日子不定怎么难熬呢!” 连乔听着也有些诧异,原来郭氏卧床不起不是假装,而是真的下不来床,这更令她肯定背后另有推手:郭氏再傻,也不见得要把自己也赔进去,究竟是谁设下这样的死局?是不是孙柔青? 连乔正想问问,杨涟还有没有发现旁的蹊跷,就见顺安两眼发黑的从殿中走出来,一手还按着自己的肚子——他一个小太监当然不可能怀孕,可是那里头比孕妇踢踏得还厉害呢! 紫玉倒了杯热水给他,笑道:“今日可好些不曾?” 顺安无力的点了点头,“好多了,但隔一两个时辰还是得去一次。” 要知道,他吃下那些巴豆的当日,去往茅坑的次数就没间断过呢! 连乔瞧着他这副模样也觉得滑稽,但嘲笑别人始终是不厚道的事,她只能勉强撇下嘴角道:“辛苦你了,本宫也是没办法。” 顺安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像个受到表扬的大孩子,双目亮晶晶的:“为娘娘效劳是应该的,奴才不觉得辛苦。” 连乔让他去里间榻上躺下,嘱咐人好生照应,这才重新出来,望着空空荡荡的殿阁,殿外开阔的大道——她让人将铜门大敞着,为的就是有人经过时,能够一眼瞧见。 紫玉情知她惦记着皇帝,勉力劝道:“陛下才处置了郭庶人,还得忙朝中的事,恐怕赶不及过来。” 或许皇帝也觉得没脸见她吧。 连乔掩下眸中的一抹冷嘲,懒懒抬起手臂,“扶我进去睡会儿吧。” 紫玉忙托着她向寝殿走去。 这一觉照例睡得很沉,应该说连乔自禁足以来就没失眠过。禁足一事本就不足以成为她的烦恼,好吃好喝好睡,她有什么好不快的?何况不必应酬皇帝,她的确省心了许多。 男人都是贱骨头,正正经经开着门不来,偏喜欢偷偷摸摸的。 连乔睁开眼看到楚源的俊容时,脑子里掠过的便是这条想法。她无声的转过脸来,想着该以何种态度来应对皇帝为好。 楚源似乎也觉得千言万语难以诉说,叹了一声,只能捉起连乔两只雪白柔荑,牢牢攥在掌心。因为孕期浮肿的缘故,骨节有些肿起,这双手不及以往好看,可是落在楚源眼里自然是无限怜惜的。 连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抽出那只手,反身紧紧的拥抱住楚源。睡乱了的乌发敷在面上,遮住她的神情,但是透过她手上传递的力道,可知她很舍不得眼前的男子。 楚源心里早软作一滩水,他爱怜的吻了吻连乔的乱发,轻声说道:“朕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朕了。” 连乔埋在他怀中,隔着衣裳,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臣妾是不愿再见到陛下。” 既然不愿,为何还将门大开着,分明是请君入瓮。楚源爱极了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语气也开怀了些,作势要起身:“好,那朕现在就走。” 连乔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楚源只好又坐下来,笑眯眯的道:“不是要朕走吗?” “臣妾是不愿再见陛下,可是臣妾腹中的孩儿还是想念他的父亲啊!”连乔手上松了松,有些怅惘的说道。 抬头的时候,楚源见到她眼下一圈青印,不晓得几夜没睡,心内于是百感交集。他拢着连乔满头青丝,抚着她的后颈说道:“阿乔,朕对不住你。” 皇帝难得诚意悔过,而且是在一个身份远低于自己的女人面前。连乔的声音哽咽了,“臣妾本以为陛下会相信我,不会像旁人那般人云亦云,谁知您也和旁人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