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回头看着落后自己半个马身的萧谨行,催促道:“你走那么后干什么?” 萧谨行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卑职官职低,不好与萧相并驾齐驱。” 萧芜:“……” 刚刚的自豪与感慨顿时荡然无存,还是曾经那熟悉的味道。 萧芜被噎了一下,随后轻拉了一下缰绳,等萧谨行跟上来,耐着性子道: “一会儿就要面圣了,陛下肯定有不少事问你,我们父子还不能提前先说会儿话?” 萧谨行抬着下巴侧头看一眼萧芜,依旧不冷不热道:“您老还记得我们是父子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将我忘了呢。” 萧芜:“……” 他又手痒了。 怎么过了十年,这小子还是这幅皮痒的模样? 萧芜深吸一口气,打算继续扮演慈父。 然而抬头一看,见街边不仅年轻姑娘们冲萧谨行挥巾帕,甚至还有不少年轻貌美的男子冲着萧谨行眉目传情。 想到萧谨行传回京都的“喜爱男子”的消息,萧芜心口的那口气顿时被堵得上不上下不下。 即便为了打消陛下的疑虑,也不能找这样的借口啊,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事。 现如今谨行喜爱男子这件事已经在陛下面前挂了号,那这正妻的位置就必然不能是女子了。 萧芜耐着性子,侧头看着目不斜视,对满街冲他示好的女子视而不见的萧谨行,忍不住小声说道: “你可知道你喜爱男子这事,已经在京都里传遍了?” 萧谨行点头,“能猜到。” 他既然借韦宗康之口告诉了陛下,自然能猜到陛下不会为他保守秘密。而陛下透露给京都权贵们知道,那自己自然就成了那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京都的百姓自然也能听到这样的传言。 这事陛下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萧芜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你娘知道这个消息后,吃不好睡不着,整日里唉声叹气,我宽慰了半月,她才缓过来。你下次若是再找借口,麻烦挑个让人省心一点的理由。” 萧谨行有些诧异地看着萧芜,丢了一个晴天霹雳。 “谁说是借口了?” “???”萧芜愣住,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什么意思?你当真喜欢男子?” 萧谨行应道:“自然。” “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接受了。不过也没事,你们现在接受也不迟。” 萧芜:“……” 萧芜气极,“怎么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离经叛道?男子有什么好的?” 见萧芜声音拔高了一些,萧谨行依旧气定神闲,还不忘提醒萧芜道:“萧相,请注意您的风度,这还是在大街上。” 萧芜闻言,顿时将火气压了下去,重新坐好。 萧谨行见他如此,终于勾唇扯了个笑,“你刚刚的样子才对嘛,好久没见你发火了,还真是怀念呢。” 萧芜:“……” “你这说话的腔调,学了谁的?” 这小子以前只是行动上气人,什么时候学会言语上挤兑人了? 萧谨行勾唇没回答萧芜的问题。 当然萧芜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父子两并排走着,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 萧芜:这小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气人。 萧谨行:老头子倒是学会伪装了,可惜还是很容易破功。 庞农自小就没了父母,这会儿见到自家将军跟他爹并驾齐驱其乐融融,很是羡慕。 “将军和将军爹的关系真好。” 庞农向来嗓门大,他这话也没故意压着声音,于是走在前头的萧谨行和萧芜自然都听到了。 萧芜:“……”好个屁,这就是个生来讨债的! 一时间倒是忘了萧谨行喜欢男人这件事了。 到了皇宫的宫门外,所有人都下了马,随后从承天门步行入内。 萧谨行是在宣政殿见到的承安帝。 承安帝面色潮红,在萧谨行行礼后,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让萧谨行起身。 萧谨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此刻的宣政殿除了承安帝、萧谨行和萧芜外,还有九皇子云佑,左相王居明等人。 而被要求前往封地的八位皇子,居然也还在京都。 后来萧谨行才知道,本该就藩的八位皇子,在离开之前痛哭流涕,说是去了封地后就不能再在承安帝的跟前尽孝。眼见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想陪着承安帝再守一次岁。 毕竟是在自己跟前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承安帝最终还是心软,多留了他们二十多天,改为正月初五出发就藩。 于是此刻的宣政殿内,这些皇子们也都在。 承安帝虽然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