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你了。” 卓嘎笑了笑。 卓嘎很幸运,在住院的第二周等到了配型成功的心源。移植手术由顾老师主刀,方识攸一助。卓嘎的心脏主动脉被剪开的瞬间,父子俩默契地夹血管、拽出心脏。 手术室外面,索朗措姆夫妇签了病危和手术同意书,在此之前,夫妇二人也了解到移植手术的全部风险。许南珩今天有六节课和一个晚自习,他没办法赶过来,今天讲了两套模拟卷,开了一个小型教研会。 手术长达11个小时,卓嘎的左心室射血已经衰竭到随时会停跳的程度。小姑娘进手术室前还在笑着说,没关系,死亡并不可怕,灵魂是不灭的,她还会在下一个轮回和父母相见。 国内每年心衰的患者高达六十万人,而迄今为止,每年接受移植的患者还不足一千。尽管有科研组研发出针对射血不足的心脏来辅助泵血的机械辅件,类似人工心脏,但这就像癌症靶向药,需要符合一系列指征。 晚上九点三十分,手术结束。 心脏在卓嘎胸腔中跳动,从苍白的供体转为红色,顾老师眼镜后的眼神看着它一下下跳动,再抬眼看向方识攸。方识攸点点头。 顾老师说:“好,缝合吧。” 五月末的夜晚还有凉意,许南珩晚自习结束后回办公室看手机,方识攸告诉他卓嘎手术结束了,心脏正常跳动,已经进了icu。 晚上方识攸来接他下班,车停在人行道边,许南珩知道这儿不能停久,小跑着过来的。上车后拉下安全带,舒出来一口气。 “走吧。”许南珩说,“攸哥,我今天感觉脑子一直绷着。” 方识攸扶着方向盘汇入马路车流,问:“担心卓嘎吗?” “不是,你做手术我没什么担心的。”许南珩说,“我紧张。就像曲珍他们当初中考的时候一样。” 方识攸明白了,他“嗯”了声,接着一路沉默着开回了家。 回家后方识攸把他拉到了阳台,开了些窗户,两个人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什么都没说,今天也看不着星星。两个人就这么挨着坐着,牵着对方的手吹吹风。 很安静,不思考,放空。此时多说无益,不如精神休息。 第二个礼拜,高考了。 许南珩和戴老师在本校考点门口等学生,烈日下一句句重复:准考证,笔,进去考场就坐下别乱跑,有尿赶紧尿。 “哎——”戴老师拿帽子扇风,惆怅道,“明明已经经历过两回了,我还是会紧张。” 许南珩:“谁不是呢,我都两天没吃顿好饭了。” 戴老师扭头看了看他,笑了下:“嗳,支教那年中考,你紧张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