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又?送上漱口的青盐,道,“郎君说这?些?字帖给娘子?闲暇时习字用。” 沈青葙拿起那摞白麻纸,一张张看过,又?一张张放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说他只是贪色,可像昨夜那般,明知道来也无用,却还是要来,又?通宵不眠地给她写了这?些?字帖,是为什么? 若说是真?心?待她,可那样用强逼迫,又?是为什么? 手脸洗过,口齿漱过,花茵拿牙梳一点点梳通沈青葙的头发,轻声道:“郎君临走时还说,娘子?父亲家里近来不太平,齐云缙几?次过去连砸带打,伤了许多人,郎君说,只怕娘子?的父亲还会为这?事寻娘子?,请娘子?千万留神?,莫要一时心?软,被算计了。” 沈青葙低着头,有一刹那的心?软,随即又?转为忧虑。昨天齐云缙说的,让他们吃些?苦头,应该就是指这?个了,她这?里有裴寂筹划,倒是不用怕齐云缙,但就怕齐云缙去找母亲和舅舅的麻烦,更何况母亲还准备搬出舅舅家里,到时候只有母亲一个人,越发不好应付。 须得过去跟母亲商议一下,况且学琵琶的事,也需要母亲帮忙找个名师。沈青葙吩咐道:“去备车,我要去趟崇义坊。” “娘子?,”花茵忙道,“药已经煎好晾着,饭食也备好了,请娘子?吃过再走吧,郎君交代?过奴,这?些?天一定要小心?服侍娘子?吃药吃饭。” 沈青葙有些?意外她居然没有阻拦,然而如此更让她省事,忙道:“都拿过来吧。” 药仍旧是酸苦的,沈青葙皱着眉头一气喝完,花茵立刻送过糖渍樱桃给她过口,那边新荷带着婢女?送上饭食,却是熬得粘稠的肉粥,新米做的八宝蒸糕,并几?样清淡的小菜,沈青葙吃了一口蒸糕,松软香甜,满嘴里酸苦的药味顿时压下去了一大半,便夹着那块糕,三两口吃了下去。 花茵在边上瞧着,忙问道:“娘子?尝着这?糕怎么样?” “很好,”沈青葙道,“甜得恰到好处。” “这?是郎君亲口说的做法,”花茵笑起来,轻声道,“郎君听说娘子?的药太苦,怕娘子?吃不好饭,早起特意交代?奴给娘子?备下的,都是府中秘制之法,外面没有的。” 沈青葙笑了下,没有答话,只是口中的糕,顿时便觉得不那么香甜了。 吃过饭赶去崇义坊时,杨剑琼正坐了车准备出门?,看见她时说道:“我要去光福坊那边看看宅子?收拾得怎么样,葙儿,跟我一起去吧。” 沈青葙坐进杨剑琼的车子?里,道:“阿娘,我想请个指法好的先生继续学琵琶。” “好,我先去打听打听,长安最好的琵琶手是曹家,不过他家从来都只是家传,并不肯收外姓徒弟,听说如今时常在御前供奉的几?个乐师,似乎有些?在外面收徒传艺,”杨剑琼回忆着,问道,“怎么突然想起弄这?个了?” 沈青葙犹豫了一下,她自然还是为着神?武帝挑选伎乐供奉的事,想要再练练指法,但一来昨天并没有与应长乐说上话,此事进展到哪一步了她并不清楚,二来经手此事的不是应珏就是应长乐,都不是好相处的人,说出来无非让母亲担心?,那就不如等有些?眉目时再告诉母亲。沈青葙便道:“没什么,就是平日里无聊,想要找点事情做做。” 杨剑琼却想岔了,以?为她是要借着弹琵琶排遣心?中的苦闷,便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道:“葙儿,先前阿娘和你舅舅去求过苏相,承他高?义,为着我们这?样无亲无故的人,答应上书弹劾裴寂,原以?为能把你救出来,谁知道圣人竟这?般偏袒裴寂!如今苏相遭贬,朝中一时无人敢再提这?事,葙儿,你再忍耐忍耐,阿娘还在想法子?,一定能救你出来!” 沈青葙见她一脸歉意,连忙岔开话题:“阿娘,齐云缙是不是在找沈家的麻烦?” 杨剑琼点点头,道:“我听你舅舅说了,齐云缙前些?天去过沈家,抽了你阿翁、阿耶一顿鞭子?,又?把外院砸得稀烂,据说你阿婆当初收过他的东西,所以?如今要你阿婆三倍还他,还写了欠债的字据。” 她的神?色严肃起来:“葙儿,这?事你千万不要插手,若是沈家敢来找事,都有阿娘应付。” “阿娘,我不是为沈家,我是担心?你,”沈青葙挽着她,轻声道,“齐云缙从不讲理,阿娘,要么就在舅舅家里吧?好歹有人照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