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过,救助过一支西域商队。 这冰蚕丝,或许便是对方赠予她的答谢礼吧。 这般贵重的物件,没曾想,转眼便相赠给了她。 卫臻轻轻抚着匣子里的绣花鞋及喜帕,一时久久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卫臻终于将东西一一收好,抬眼看向了身侧的郑襄阳,道:“静姝姐姐她……她还好罢?” 问这话时,卫臻微微垂了垂眼。 郑襄阳道:“她瞧着还成,前些日子有些忙碌,这几日稍稍松懈下来了。” 说着,郑襄阳复又看了卫臻一眼,微微挑眉,道:“我回回去,她回回问起你。” 说着,郑襄阳不由叹了口气,顿了顿,只忽而抿了抿嘴,复又扫了卫臻一眼,一鼓作气道:“哎,我说,你们这一个个,咋都别别扭扭的,哎呀,我憋不住了,这么说吧,臻儿,姝儿没怪你,她怎么可能会怪你,她疼惜你都来不及了,她说她这些日子有些忙,待得了闲便过去探望你,她还说,等你成亲的头一日她便要过来,亲手为你布置出嫁婚房!” 郑襄阳是个憋不住事的急性子。 这些日子受卫臻委托,隔三差五跑到方家探寻消息。 她大大咧咧惯了,如今在卫臻与方静姝跟前憋了一个多月,实在是憋不住了。 只一口气,嘿咻嘿咻全喷了出来。 话音一落,只见卫臻立马抬眼看向她,却是定定问道:“静姝姐姐……当真不怪我?” 若非因她,方修远,方家也断不会走到这个境地。 从一开始,就是她故意勾搭方修远在先的,她的心思自然是逃不过方静姝的眼的。 方修远是何人,他霁月清风,谪仙般的人物,若非卫臻同方静姝交好,若非卫臻有意无意的撩拨他,若非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怎么会理会她半分? 前世,端阳与方家有怎么样的纠葛,卫臻并不清楚,她只知,前世的端阳亦是被人抛弃了,这一世,或许即便没有卫臻,端阳与方修远的结果许是依然逃不过这个命运,可是,没有如果,这一辈子她卫臻就是存在的,而方修远落到这般境地,做出这个选择,就是有她卫臻原因,纵使不是全部原因,也终究因她而起。 断了一个书生的仕途,这般断骨抽筋扒皮之痛,着实太过沉重了些。 沉重到,连惯会使用“心机”与“手段”的卫臻都一时失去了任何心机手段。 于心何忍? 前世,那个一举考上科举,夺得魁首的状元郎,那位一举县试、府试、院试第一,成为小三元,又一举夺得乡试、会试,殿试第一,被赞为“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间无”的天才少年郎,还这辈子,还能回得来么? “自然,你是姝儿最好的手帕之交。” 见卫臻露出欣喜,却又略带迟疑的目光,这小心翼翼的目光瞧得郑襄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郑襄阳只重重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来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在这强权之下,大家都不愿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谁又奈何得了谁,你看,我不也一样,我简直讨厌死那个狗屁九王爷,不照样得忍着恶心乖乖嫁给他么,你的处境如今还不如我了,咱们心疼你都来不及,如何会怪你。” 郑襄阳说着,沉吟了一阵,又继续道:“姝儿从来没有怪过你,她也知道,你想问的不是她,而是——” 说到这里,郑襄阳抬着眼,看着卫臻,一字一句道:“你想问的是方大公子对不对,姝儿让我转告于你,她方静姝的兄长是不会轻易被打倒的。” 时隔一月有余。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主动在卫臻跟前提起这个名字。 卫臻只有些讷讷的看着郑襄阳。 郑襄阳继续道:“我这一次去,见到方大公子了。” 说着,见卫臻目光微颤,郑襄阳又道:“他已经可以下榻了。” 那会儿隔得远,虽有些瞧不太清。 远远地,只见窗子敞开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