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顶了天的富贵命,未来可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过……不过可惜花开两朵,未来如何,一切还得皆看个人造化。 冉氏当时未曾将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放入心里,只以为是对方为了感激她的派赏而满口胡诌的,她一心想为老爷生个哥儿傍身,并不稀罕女娃娃,结果不想一朝十月怀胎,当真落下了个女娃娃,冉氏心里有些遗憾,可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下的肉,烦郁了一阵后,也渐渐接受了。 却不想自己这个女儿不似寻常小孩,镇日哭哭啼啼,闹腾不休,非但不折腾人,仿佛从打出生起就带着不凡的智慧似的,出生的头一日便会睁眼了,并且从出生到会下地了,从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打从娘胎落地开始,就好似听得懂人话,识得出人来,也看得懂人的脸色,辨得清人的情绪似的,每日安安静静的,聪慧听话得紧,周岁抓阄的时候,将文房四宝齐齐抓齐了,整个府里都在戏言,六娘子将来怕是要给卫家考个女状元回来,就连一向严肃古板的老太爷都将人抱着,夸了一个“好”字,着实为冉氏长了不少脸。 三岁习字,五岁作诗,五六岁的时候,六丫头就早已经认全了上千个字,寻常家的小郎君彼时还在背诵三字经,她早早便能将《女戒》《女训》之类的女子典籍倒背如流了。 彼时,冉氏内心早已不能用惊喜震撼来形容,终于,她想到了那位白眉老道的话,并且渐渐地她开始对那番话深信不疑了,这样的聪慧,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是命中注定的,绝顶的富贵命。 可是,想到那老道嘴里后头那句,不免有些忧心忡忡,难以入眠,在绾儿五岁那年,她终于找到辗转派人找到了当年那名老道士,老道士彼时烂醉如泥,只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命格虽好,可惜却遇到了一个克星,克星命运与她捆绑在了一起,就像相绕,一方终究会被另外一方吞噬。 说完,老道便昏迷不醒,冉氏再三询问,最终也只问得对方降生的时辰,好巧不巧,正好与当年阮氏难产时诞下的那个蠢笨七娘子的如出一辙。 也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儿,一晃五六年过去,如今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堪比仙人了。 这么些年,对方被养在老夫人膝下,后又两地相隔,虽有五年未见,她却一直记着她,彼时时运不济,未能将祸端一举铲除,如今,入了这富庶权贵之地,她是万万不能让此等祸害误了她们家绾儿的终身。 冉氏的双目一点一点凌厉的起来。 两人一大一小,目不转睛的对视着,直到,冉氏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平古无波,一派淡然,淡定冷漠得不像是个十一岁的女娃娃该有的神色,冉氏微微怔了片刻后,很快反应过来,冲卫臻笑了笑道:“几年未见,七娘子出落得越发伶俐了,差点儿叫人一眼认不住来了。” 卫臻扯了扯嘴,直接冲冉氏道:“冉姨娘说笑了,所谓女大十八变,臻儿此番回来,见到六姐姐、九妹妹也差点儿一眼没认出来,六姐姐、九妹妹才叫真正的伶俐。” 顿了顿,又道:“我家姨娘已经歇着了,方才冉姨娘让通传的话,我自会向姨娘传达的,不过——” 卫臻说着,抬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阮氏道:“不知何故,姨娘这几年原本好好的,但凡一听到冉姨娘的名讳,夜里准要做个噩梦,今儿个冉姨娘忽然登了门,姨娘怕是该要病上好些日子了,为了姨娘的安稳,今儿个就不留冉姨娘您了,日后冉姨娘若是有何事儿,可派人通传一声,臻儿怕姨娘见了您心神不宁,届时冲撞了您便不好了。” 卫臻一本正经,又一脸天真的胡说八道道。 冉氏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只直直盯着卫臻,片刻后,笑了笑,道:“七娘子此话这是何意,莫不是说我凶神恶煞,吓着了阮妹妹?” 卫臻也笑了笑道:“冉姨娘心地善良、常年笑意绵绵,如何会是个凶神恶煞的,姨娘说笑了?” 冉氏哦了一声,又似笑非笑道:“那是缘何,难不成是此处院子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惊着阮姨娘了。” 顿了顿,只忙摇了摇扇子道:“我在京城比阮姨娘多住了几年,比她熟识几分,莫不改日替她寻几个驱邪的道士够来替她驱驱邪。” 说到这里,话语一停,又忽然间变得有些犹豫跟迟疑道:“可此处院子可是太太精挑细选的,我忽然间插手又似乎有些不妥,不若一会儿我便绕道去太太屋子禀告一二,让太太来料理罢,毕竟阮妹妹初来京城,若是沾染了什么邪气可不好了。” 冉氏笑里藏针。 话虽说的漂亮,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十足险恶,意思是太太挑的院子不干净,还是阮姨娘身上不干净? 世人避讳邪祟,若是阮姨娘惹了邪气的传闻被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