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脾气不好,大多时候浑身萦绕着一股阴鸷暴戾之气,吓得人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就算他偶尔精神不错时,也是斜眼去看人,高高在上,矜骄傲慢。 若非他是太子之尊,只怕不知道拉了多少仇恨。 这冷酷的、傲慢的、矜骄的模样,真是非常欠揍。 但只要破解他的表里不一,发现太子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时间太少,裴织没有帮他梳理精神力,任由他的精神力都裹在自己身上,还要故作没发现。 见他的情绪趋于稳定,裴织主动找话题聊。 “殿下,我上次送您的礼物,您收到了吗?” “收到了。” 秦贽抿嘴,故作不经意地拂袖,让她看到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 裴织早就看到了,太子殿下此举,无疑让她心情极好,谁不希望自己的一番心意能让人珍视? 先前没有被赐婚时,她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主要原因,也是不想抗旨连累到家人。 她就是条咸鱼,不怎么喜欢瞎折腾,对什么事都带有一种无所谓的心态。 若是三皇子能让皇帝为他们赐婚,那么她也会接受三皇子,将来嫁过去后,将三皇子调、教成自己满意的丈夫,继续咸鱼人生。 如今换成了太子,她也是欣然接受。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她都没怎么相处过,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只能说,一切都看皇权的安排。 “殿下送我的礼物,我也很喜欢。”裴织轻声细语,不紧不慢地说着。 那声音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秦贽的情绪越来越放松,矜持地道:“你既然喜欢,下次孤再送你。” “谢谢殿下。”裴织眨了下眼睛,“下次我也有礼物送给殿下。” 秦贽不由高兴起来,凤目灼灼地看着她,目光从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到清丽脱俗的脸庞,渐渐地往下…… 心中一突,不敢再多看。 他握紧了她的手,冷静无比地说:“待你及笄,礼部和钦天监将会择良辰……让我们完婚。” 裴织看他依然傲慢的脸庞,若是他握着她的手不那么用力,她就相信他其实真的很平静。 不过她没有揭穿,也没有应这话,低头作羞涩状。 秦贽也沉默下来。 最后,是过来提醒吉时快到的嬷嬷打破了偏厅里的安静。 嬷嬷不敢进来,站在偏厅外,颤着声提醒:“四姑娘,宾客都来得差不多,您应该去准备了。” 裴织应一声,看向旁边的太子爷。 秦贽抿紧嘴唇,心里生起一股陌生的怅然和失落,明明昏迷之时,所见所闻所经历的都是太子妃已嫁入东宫,他想何时见太子妃就何时见。 而现实中,太子妃却是刚及笄,他们甚至还未定下婚期。 秦贽也知道不能误了时辰。 他故作淡然地站起,从袖袋里取出一支做工精致的镶金点翠缠枝花镶红宝石步摇,轻声说:“这是孤让营造司打的,待会儿给你插笄。” 裴织双手接过,声音轻软,“谢谢殿下,我很喜欢。” 秦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影,很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喜欢看她因为自己露出欢喜的笑容,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想做的事也不敢做。 他们还没成亲。 秦贽离开汀兰院的偏厅。 偏厅外没什么人,这是威远侯夫人安排的,就怕有人冲撞了太子殿下。 秦贽走了会儿,突然见到前方的回廊中,一个身形瘦削、打扮精致的少女站在那儿,正朝着他看过来,发现他时,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走过来。 离得近时,她脸上的惊喜和激动展露无疑,分明就是奔着太子来的。 秦贽神色未变,脚步不停。 眼看着那少女即将到来,一名暗卫出现,将她拦住,并以不容质疑的力量将她往旁一扯,硬生生地扯离回廊。 秦贽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消失在回廊间。 被暗卫松开的裴绢跌坐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 这一次,她终于见到太子,可是……太子竟然让暗卫将她扯到一旁?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那暗卫不仅拉走她,甚至还堵住她的嘴,仿佛生怕她发出一丝声音惊扰太子似的。 裴绢顿时气得想骂人! 她可是威远侯府的姑娘,太子凭什么让暗卫如此对她?难道他就不怕得罪人吗?莫不是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准人家挡他的路? 这一刻,裴绢难得对太子都生起几分怨气,她也是被父亲宠过来的,如何受得这样的气? 很快,她又沮丧起来。 太子还真不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