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无权评断真实性如何。而因为太~祖皇帝要教导鲁王,只杀了同伙鲁王妃?宋太~祖明知道他小舅子吃活人肉也不管,唐高祖说大明太~祖给鲁王剃光头,都是太过严厉…… 皇上又想起,蜀王的那封信中的一句话,“你忘记你的世子之位是怎么丢的吗?”皇上人焉巴巴的,他带着侍卫们出来豹房,听到北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牛痘,他也没有高兴起来。 天花喜热不喜冷。塞外地广人稀且天寒地冻,天花病毒很难存活和传播。一千五百年来,自从天花病毒辗转传入中原,中原的大夫一直研究,中原的汉人已经积累相当多的经验,但仍有高达三四成的死亡率。 牛痘基本可以完全防疫天花,凡是接种牛痘的人,目前来看没有一个死亡,北京城的老百姓都欢呼着送痘神娘娘,给他们皇上磕头…… 皇上眉眼耷拉,来到徐景珩的宅子,用晚饭,听文老先生说故事,心情好一些,可又因为文老先生的故事内容,更开心不起来。 今天,文老先生讲述的是,徐景珩在一个地方游历,遇到疫情,和当地人一起预防瘟疫……文老先生故事里满城死人,贪官不放粮,奸商涨价,衙役们要把拼死反抗的老百姓一把火烧了…… 老百姓……到底是什么? 皇上洗漱沐浴,面对在寝室外间等候的徐景珩,脑袋耷拉着,委屈巴巴地说出来。 “鲁王和鲁王妃炼丹,太~祖皇帝为了给鲁王一个教训,把鲁王妃赐死。” “宋太~祖的小舅子,吃活人肉,一百多个人,宋太~祖还重用他。宋太宗为了赢得民心,才赐死那个小舅子。” “唐高祖,面对杀了长子和三子的二子,退位做太上皇。” 徐景珩几不可见地愣神,快速恢复,他很高兴,皇上问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 面对因为“皇权和亲情”迷茫的孩子,徐景珩心疼,只问:“皇上,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 皇上不知道。 “是非对错,没有人能说得清。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是理。就算你把道理都掰扯清楚,华夏人自古以来,讲究的是,‘情理法’,情在理前面。” 情理法?那就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宋太~祖和大明太~祖,唐高宗,汉太~祖……都是对的吗? 更打击皇上的是,皇上想起来他爹的话,谁惹他不开心,他就砍谁的脑袋。 皇上垂头耷脑的,五年来听书学到的道理,跟着徐景珩见识到的一切,一个个皇帝的权利使用等等,混乱他的脑袋,小小的孩子,站在徐景珩的面前,脑袋垂到胸口,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遮住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 就连最喜欢的皇帝,唐太宗李世民,他也因为想起来玄武门之变,而不再崇拜。 皇上吸吸鼻子,心里说不清楚原因的难受。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就更难受。 徐景珩真怕皇上这脑袋掉地上,伸手,轻轻抬起皇上的脑袋,皇上果然泪流满面。 他拿过来毛巾给皇上擦眼泪,声音慢慢的,缓缓的,关心的,理解的……叫皇上光听声音,心情也安静下来。 “……皇上,这不单单是皇家的事情,天下的人,作为一个父亲,面对儿媳妇和女婿,袒护儿子女儿是人之常情。作为一个母亲,也是一样。” “皇家,和普通人家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权利的大小。权利有兵权、金钱等等构成。皇家子女因为皇帝给予的权利,欺压其他人,又因为皇帝的不忍心而免于死罪。 普通人家,子女欺压邻居,偷盗等等,其父母亲人用银子贿赂一番,免于死罪或者轻判…… 这就是世人‘情理法’的结合,也是‘情理法’的势力博弈。这个世界上,本没有真正的是非对错。” 皇上小小的心灵更加迷茫。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景珩:“那……鲁王,为什么最后也死了?” 徐景珩一笑:“皇上你等等,再具体的事情,臣都忘记了。余庆,你去查历史上类似案列,都拿来。” 余庆的身影一闪不见。 皇上傻乎乎地睁开眼睛看着徐景珩,眼里还有满满的泪水,看着更可怜。 徐景珩摸摸他的脑袋,忍不住,更是笑:“皇上,臣不是万能。” 皇上愣愣片刻,却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扑到他怀里。 “徐景珩不是万能。”皇上大声喊出来。 “对,徐景珩不是万能。”徐景珩重复一遍,只抱着小孩子笑。 于是皇上也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