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你家讨口水喝么?” 季茹娘一阵心疼,小姑娘年纪不大,穿一身沾了灰尘的袄子,风尘仆仆模样。 袄子是灰色的,有几分旧了,头上带着一顶破毡帽,只乌发蓬松,脸蛋白皙,一双杏儿眼水汪汪,可以瞧出是好人家养出的闺女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还是伤心过,这会儿鼻尖有些红红,瞧过去可怜又可爱。 “说什么讨呀,姑娘家家的,不好说讨……快快,跟嫂子进屋去,这儿风大着呢。” “谢谢嫂子。”潘垚感激应,“嫂子人美又心善,一定大吉大利,事事顺心如意。” 潘垚又说了几句讨巧的吉祥话。 季茹娘嗔了一眼,“小丫头嘴巴怪甜的嘞,走,和嫂子烙馍去,只喝水怎么能行。” 家里还有个成年男子,瞧着潘垚是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还小,可季茹娘也讲究,怕潘垚被吓着了,想了想,她就没有带着人去堂屋,直接领着潘垚去了厨房。 正好她也要烧火做饭,烧了灶,那儿也热乎。 季茹娘虽然才成婚两年,灶上的活是打小就做惯的,动作利索得不行,行云流水,自有一股韵致。 潘垚瞅着她拿着个吹火筒,约莫两尺长,和锄头柄差不多粗细的竹管子,中间门的竹节被打通,前头一个小洞。 吹火筒往灶里一搁,对准了明明暗暗的灰烬,腮帮子用力一吹,一瞬间门,死灰复燃火势起,只听灶里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那是火在烧枯细枝的声音。 季茹娘转头瞧去,就见小姑娘拖了个小杌凳在一旁,撑着腮帮子,瞧得正认真呢。 她笑了笑,拿着火钳子又捡了些好烧的,像是刨刀刨的木花子,叶子枯叶,瞅着火大了,这才搁了大块的木头进去。 “在家没做过烧火的活呀。” “做过,经常给妈——我是说我娘,”潘垚抬头也冲季茹娘一笑,“我经常帮她烧火的,别的活不让干,天冷时候就让烧柴,说是这儿热呼,闻着木头烧起来的味道,心里也是暖呼呼的。” “是热乎,闻着菜香也踏实。”季茹娘接了话,瞅着潘垚,眼底有着怜惜。 她自个儿就是个絮叨又热情的性子,刚刚这会儿,她已经和面前这小姑娘聊上了,知道人小姑娘叫潘垚,和家里的哥哥一道出门寻亲访友的时候,不慎走丢了,小姑娘孤身一人在外头,吃了不少的罪。 这下,还不知道怎么回故乡。 季茹娘宽慰,“不要紧,你都说了,记得村子名字叫芭蕉村,咱们好好问问,能寻到路的。” 潘垚弯眼笑了笑,“谢嫂子吉言了。” 季茹娘从灶膛的小杌凳起身,瞧了潘垚一眼,稀罕得不行,“阿妹长得真标志,嫂子还没见过这样漂亮的,来,你坐这儿烤着火,顺道给我添添柴,嫂子去煮饭做汤,一会儿咱们吃一顿热乎的。” “有啥不高兴、难过的事呀,那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操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嫂子这话朴实,说到我心坎里了。” 季茹娘舀水,“我家官人说得比我更好,那什么,他会说些车啊船啊,嗐,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到了地儿,就有路走的意思。”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潘垚接了话? “对对,就是这话,阿垚妹子你也是个有学问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