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提了自己,不过,她知道阿婆这是好心,想着有救命的恩情搁在中间,她问话时也容易些。 她定是知道自己要问的事不简单,说不得是和赊刀一族有关。 无亲无故的,谁和你说族里的事呀。 潘垚领会到朱阿婆的好心,只觉得一股暖流流淌过心头,再瞧面前这两兄弟, 她心生促狭之意。 “是不是这个模样的大哥?” 大江小江只听这话落下,下一刻,两人齐齐瞪圆了眼睛, 要是可以,几乎下巴都要惊掉了。 只见只晃眼的功夫,好似一阵烟雾起,原先站在大门口的小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那儿站着个老大哥,四十多岁模样,人不是太高,手中拿着个草帽,这会儿正对着他们乐呵呵地笑。 “对上了不?”就连声音都是男人的声音,有些憨,带着乡下少说普通话,有些蹩脚的腔调。 “对、对上了!”小江要傻掉了。 大江比小江痴长几岁,知道族里的事情多,知道这世界上自有一些能人,远的不说,单他们族里云字辈,那是能卜会算的存在,云舟叔公最具天资,就曾卜过“猪过千,牛过万,地瓜一斤卖过一块”的谶言。 他们是做生意的,虽然现在还只是走街头又蹿巷子的,可每日经手的钱多,和钱打着交道,最能体会到,这钱…它是越来越不能买东西了。 那一句【猪过千,牛过万,地瓜一斤卖过一块】的谶言,还真有可能实现。 说不得还用不上几年。 便是朱阿婆,那也是一锅做活人生意,一锅做死人生意的引渡人。 出现个会大变模样的小姑娘,不稀奇,不稀奇…… 大江瞅着潘垚,一拍大腿儿。 他可稀奇了好吧! “大哥,不不,大妹儿——”大江绕着潘垚幻化的汉子左瞧右瞧,还真不知道该喊啥了,一拍自己的嘴巴,手脚都忙,朝裤腿擦了擦,微微侧了侧身,引着人去屋子里头。 “对对,是有个草帽儿。”小江还愣愣的,盯着那顶草帽瞧。 潘垚笑得不行,脚步往前走了两步。 待走过那燃烧着的两个灯笼,又是脚步轻快的小姑娘,一头黑发扎了个葫芦辫,回头瞧来时俏生生的小丫头。 屋子里。 因为要做生意,家当和货物比较多,江家兄弟租住的这处屋子并不小,带了个小院子和小堂屋,不过堂屋里堆了好一些货,也没整理出来,索性也不是太讲究的人,三人便去了厨房。 潘垚坐在了饭桌旁的长条凳上,四方桌两旁分别坐了大江和小江兄弟。 “妹儿,我给你泡个蛋茶吧,”大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给大哥准备的酒啊花生米啥的,倒是不好使了。 说完,他朝弟弟小江使唤,道,“瞧你愣的,还不赶紧的。” “不用不用,叔,我才从朱阿婆那儿吃完,肚子饱着呢。”说完,瞧着江家俩兄弟,潘垚笑着又道,“要是方便的话,给我倒一杯水就成。” 小江连忙去倒水,有事情忙活了,倒是显得没那么慌。 大江瞅着潘垚,这越瞧,当初生魂离体的记忆就愈清晰,他面上恍然。 “我记起来了,那时我们有瞧过你,你还拿着一个铃铛。” 大江做了个摇铃铛的动作。 像是蒙着水雾的玻璃被人用手擦了擦,那一段记忆瞬间清晰,记忆中打着耀眼灯笼的小姑娘回过了身,前途是一片的白雾茫茫,发丝被风吹拂,她手中提着一盏龙形灯,另一只手把着一盏铃。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让人静心,因丢魂而惶惶不知归处的心一下便平静了下去。 潘垚:“对,是三清铃。” 一杯热水搁在了桌上,热水氤氲,潘垚瞥了一眼,只见里头还隔了红糖,有甜滋滋的香气溢出。 “谢谢。”潘垚冲小江笑了笑。 小江挨着大江坐着,有几分腼腆模样。 “叔,今儿我来,是想和你们打听一些事。” “你说你说,这事儿我听朱阿婆说了,”大江热忱,“只要是我们兄弟知道的,一准儿告诉你。” 潘垚想了想,问起了赊刀人的事,“不知是否还有传承在,或者,你们族中给出的谶言,是否有过记录,就像族谱那样的存在。” 听潘垚说起传承一词,大江小江对视了一眼,肉眼可见的,那神情有几分低落了去。 “怎么了?”潘垚问。 “其实,我们兄弟俩这次回老家这么久,便是我们族里的一位叔公病重去世了,我们回去瞧他,还料理了后事。” 在江家兄弟的话下,潘垚知道,江家是赊刀一族,然而,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擅长卜卦算运。 就像一座小小的一座蜂房一样,有蜂王,有工蜂,有雄蜂,大家各司其职,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的特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