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后吃饲料的肉不一样,鲜! 潘垚吃得肚圆的时候,还想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吆喝着赶几头回去。 最后一道是炒蔬菜,寓意着良辰美景。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北风呼呼刮来,院子里的灯显得更明亮,在这样的冬夜里,也显得愈发温暖。 热闹过后是杯盘狼藉,老人和小孩已经回去,亲近的婶子帮着一道收拾。 夜渐深,人渐寂,庄家这处安静了下来。 同样是贴了喜联,沿着街道再往下走几户,另一处的庄家却一直很安静。 庄志安家的开宴席,许丽云家是庄东福去吃的。 他才满十八岁,不用坐小孩桌了,可以放开肚子的喝酒,伯公阿爷叔叔们都打趣,说这才到哪儿啊,千杯不醉那才是大人! 一个兴奋,为了力证自己很行,他多喝了好几杯的酒,还贪那道猪肚煲莲子滋补,多喝了两碗。 这不,天寒地冻,寒风肃肃凛凛地吹来,心中再是不愿意,在被子里哆嗦了片刻,庄东福到底是和肚腹处坠坠疼疼的膀胱爆炸感投降了。 “早知道就少喝一碗汤了,爆炸,要爆炸了!” 庄东福从被子里出来,嘴上嘟囔,手中的动作却不慢,只见他快快地裹了件军大衣在身上,趿拉上棉鞋,手环抱着腰,弓着身,脚步匆匆地往厕所方向走去。 才出门,就见院子里的花树下有个人影。 “嗬!谁——”手电筒的光闪了山,庄东福瞧清了人,松了口气,“妈,是你啊,这么冷的天——” 话还未说完,小腹又沉坠坠的,冬风吹来,脖子凉飕飕,庄东福缩了缩脖子,夹着腿就往厕所方向小跑去。 “一会儿再和你说,我要憋不住了。” 山茶树下,许丽云抬手抚上山茶粗糙的树干,良久,她抬眸看这一株的绯爪山茶。 不知是不是山茶有灵,知道自己要换新居了,往年这个时候,这株山茶早已经开了一树的绯爪山茶花,今年却仍然新绿,只挂着花苞。 “你别怪妈,姑娘家长大总是要嫁人的。” 许丽云的声音很低很轻,眼眸垂下,瞧不清里头的思绪。 冬风吹来,她的声音支离破碎,除了随风摇摆的山茶,也就上完厕所,满身舒坦自在的庄东福听了个正着。 “妈,”庄东福啼笑皆非,“就是卖花树,聘花嫁花是吉祥意头,你倒好,还真当自己是它妈了。” “哈哈,一棵树呢!真成我姐姐妹妹了?” 穿着军大衣,这会儿走动了几下倒是没那么冷了,庄东福瞧了瞧绯爪山茶,又瞧了瞧许丽云,笑得有些大声。 月色下,许丽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知道什么!回去睡觉,天冷风大的。”她摆了摆手,开始赶人。 天确实冷得很,夜里风大,风刮来像刀子一样,庄东福紧了紧衣服,想说你也早点回屋,别想太多了,就卖一棵花树的事儿,想来想去,回头自己想病了怎么办? 目光一错,视线落在这株绯爪山茶上,庄东福又意兴阑珊了。 三千三呢! 原来能卖三千三的时候不卖!这下只卖了六百六十六。 庄东福目光含怨地看了许丽云一眼,怪起她当初的犟脾气。 家里谁说话都不顶事,事事都要她自己拿主意,这下好了,两千多的落差,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痛快!他亲妈也一样! “睡了睡了。”庄东福埋头就往自己屋里走。 爱吹冷风,您就可劲儿地吹着吧! 正好醒醒脑! “咯吱”一声,木门打开又阖上,屋子里又没了亮光,这是庄东福进了被窝,手电筒也推着关了。 许丽云不知道自己小子心中没良心的埋汰,就着月光,她又看了这株绯爪山茶好一会儿。 月夜下,只见那目光幽幽闪闪,似埋藏着千般万般隐而秘的事。 不为人知,也不能被人知。 冬风徐来,丰茂的山茶摇摆,如亭似盖,叶片椭圆,边缘有锯齿。 夜深了,许丽云准备回屋,走过树下时,风好似突然地变大,卷得山茶的树枝乱拂,树枝朝许丽云裸露在外头的脸蛋抽去。 “嘶——”被夜风吹得脸有些僵,疼痛感便钝,许丽云只觉得脸颊上有一点温热,伸手一摸一看,手上沾了血。 好巧不巧,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