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金万福真让妹妹寒了心,大舅哥也能翻脸无情。 妹妹只有一个,妹夫却能有无数个。 “我说的话,你应该理解吧,同样都是人,咱们男人可以风流,没道理女人就不成,凭我家小妹的才貌,别说是二婚头了,就是三婚头,四婚头,那也是不愁嫁的。” “万福啊,你说大哥说得对不对?” 金万福想起那坐在黑皮沙发椅上,撩起眼皮朝自己看来的大舅子,心中忍不住犯嘀咕,点头哈腰赔着笑。 “对对对,大哥说的在理,在理。” “您放心,我心里门儿清,夫妻还是年少夫妻的好,外头那些,那都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 “我图人美貌嘴甜,人家图我兜里的钱,一个买一个卖,没半分真心的,我都清楚,大哥放心,何家丫头那儿,我铁定是断了,孩子就是生了,我也是不认的。” 财路握在人手中,金万福虽然心中惋惜,却也不好再联系何美娟。 那丫头虽然漂亮,性子还有些犟,泼辣泼辣的,偶尔笑一笑,小意温柔一番,反而更能叫人骨头都酥脆了去。 不过,漂亮能当饭吃吗? 不能! 财路才能当饭吃! 这样一看,外头的小情人和有大舅子的黄脸婆,孰轻孰重,金万福心中的天平高高翘起。 只一瞬间,何美娟便被舍了去。 另一方面,金万福也是真的忙,忙得没时间哄骗何美娟了。 他来回地踱步,有些胖的手薅抓了发,再抬眼,眼里都急出了红血丝。 “常博文常同志怎么就下监狱了?他官运不是亨通着吗?” “嗐,真是大公鸡闹嗓子,快别提了!”于建兵也跟着忧心。 “他被人举报了,贪污受贿,听说屋里的席梦思剪开,里头都是钱,还有金条大银元和古董,稀罕着呢,他那媳妇又哭又闹,趴在床上去搂那些金银条,不让执法的人带走,硬说钱都是她们家的。” “东西被拿走,人也被拷了手铐带走,媳妇还坐在地上掉眼泪,瞧着精神有些不大对头,一直拍自己脸,一下又一下,囔囔地说,怪她自己,怪她自己,就不该贪嘴吃了猫肉……” 这和猫肉有什么关系? 于建兵也不解。 常博文被抓,那不是因为他摊煎饼亏本,贪(摊)得太大了么! 被带走的古董不少,单一面八角云纹螭龙镜,瞧过去就值老多钱了,市里的博物馆都没这东西。 于建兵将事情都打听得很清楚,对于常博文席梦思里翻出的东西如数家珍。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咋舌,直道乖乖。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常博文平时就穿着白衬衫,脚踩绿胶鞋,也不见有什么出格的花销,吃的饭菜也只是两菜一汤,汤还是豆腐汤白菜,清汤寡水的。 明明一副清廉模样,哪里想到,暗地里竟然贪了这么多的东西。 这时候抓典型,贪污受贿,那可是要判大刑的。 金万福阴着脸没有说话。 他找上的关系就是常博文,常博文是真清廉还是假廉洁,别人不知道,他金万福可知道得太清楚了。 那就是个谨慎又胆大的,胃口不小。 金万福不解,“他性子稳妥得很,怎么就被查了?” 常博文怎么被盯上的? 这事儿说起来,还有几分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建兵一脸古怪,“过年时候,他家不是买了很多鸡吗?有大娘瞧着了,就觉得这花销和他的工资不符,这不,从那以后就盯上了他。” 一只鸡的价格可不是小数,这时候缺物资,十天半月的才吃一吃荤腥,打打牙祭。 常博文媳妇杜芙彦怀着身孕,就是再需要进补,那也没有一天一两头鸡宰了吃的道理。 附近街坊大娘为人热情正直,瞧着就暗暗算了常博文买鸡的钱,这一算就狐疑了。 更关键的是,大娘的儿子和常博文是同期。 两人同一时间进的单位,还是差不多年纪。 按人情世故和做事老练来说,大娘儿子应该更出色一些,偏偏那常博文的运道出奇的好,处处压大娘儿子一头。 单位里的职务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瞧着常博文买鸡花销大,大娘欢喜得就像是嗅到老鼠味儿的老猫,一下就兴奋了。 她总算能为国家,能为政府,能为她儿子做件事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