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几年,受苦又受罪,心疼得他哟,一说就想掉眼泪。 “唔,之前时候,我在别人家寄养了几年。” 潘垚随口应了一句,在方怀舟还要继续说话时,开口说了一声,“到了。” 方怀舟回过头,视线落在这一处的宅子,目光怔怔。 这里是他的家啊。 一别两年,房子仍然是他背着行李离开时候的模样,瓦片做顶,发黑木头的墙,有些地方糊着黄土,四四方方。 一时间,方怀舟脚步停住,有些不敢靠近了。 潘垚明白,这便是近乡情怯。 “咳咳。”里头传来一声女娃娃咳嗽的声音,声音细细又稚嫩,像风中摇曳的一朵小花。 方怀舟一下便紧张了,“这,这是……”是他那小闺女吗? 似乎是印证着方怀舟的猜想,屋子里头,方怀舟的大儿子陈书浩听到动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嘴里喊着妹妹,爬下床给小姑娘倒了杯温水。 明明才八九岁模样,他却十分的懂事。 一边让小姑娘喝水,一边轻声安慰。 “伯伯今儿带了白米来了,别怕,明儿哥哥给你熬米粥,咱们喝些米粥汤,再吃点药,小妹你就能好了。” “哥哥——”小姑娘依恋的靠着哥哥那并不宽阔的胸膛。 两个小家伙就像小兽一样,相互依靠,相互依偎。 外头,方怀舟脸上淌着血泪。 物是人非,这大概就是戏曲里唱的物是人非吧。 初听只道是戏中曲,再看已是戏中人。 芳子呢?他孩子的妈妈呢?方怀舟张了张嘴,想要问妻子,想到什么,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不怪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确实难过。 …… “哥哥,外头有人在瞧着我,我怕。”这时,女娃娃稚嫩的声音又起。 陈知落瞅了一眼窗户外头,心里怕了怕,又往哥哥陈书浩怀里躲了躲,只后脑勺对着窗户外头。 潘垚有些意外,看了看方怀舟,又透过窗户缝隙,看里头的小娃娃。 “小妹,小妹她瞧得到我?”方怀舟难以置信了。 潘垚思忖,“小娃娃眼睛明,有时是能瞧到阴物。” 人死为鬼,鬼走轮回则为人,年幼时候,身体里还残留胎息,那是先天之炁,所以,小孩子的眼睛黑多白少,六感敏觉,有时候能瞧到大人瞧不到的东西。 那边,听到小丫头能瞧到,方怀舟怕吓到孩子,这下是不敢再哭了,胡乱的抬袖去擦脸。 隔壁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原来是孩子的姑姑听到动静,披了件外裳,不放心的过来查看。 “这是怎么了?又咳得厉害?” 陈品兰从陈书浩那儿接过小姑娘,不放心的贴了贴额头,见没有发烫,这才放心一些。 “姑姑明天再带你去卫生院看看,老是咳可不行。” “姑姑,我不咳了。”陈知落摇了摇头,声音细细,仗着有大人在,她又探头看了看窗户外头,突然道。 “姑姑,是爸爸,爸爸回来看我了。” 潘垚侧头看方怀舟。 这会儿,他收敛了一身鬼炁,让自己青白的脸正常一些,陈知落见过方怀舟的照片,自然认得方怀舟的模样。 那是方怀舟唯一的照片,一张黑白的结婚照。 那时的方怀舟自然比现在稚气,不过,这时候的人肚子里少油水,吃的又是粗粮,面相都瘦,就算是过了十年,那模样也是没怎么变的。 顶多就是苍老了一些,疲惫了一些,黑了一些罢了。 不像以后,烧烤炸鸡一吃,隔个一年半载的再见,好朋友你觑觑我,我瞧瞧你,面上笑呵呵,背地里谁不感慨地说上一句,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 “谁?”陈品兰惊了惊。 “是爸爸呀。”陈知落指着窗户外头,“爸爸在外头。” 陈品兰只觉得一阵凉风透过窗户缝隙吹了进来,被小丫头这么一说,她心中发毛,还真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这边,凉飕飕的。 陈品兰将孩子抱紧了些,看向四周,犹豫了下,有些艰难的开口。 “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