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好友,那听了都得唏嘘一阵,出出力帮帮忙,再说几句暖心又熨帖的安慰话。 小叔子和弟媳妇倒是好,大过年的,当场就眉毛一倒竖,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夫妻俩反悔,这是见宅子破,又要回来和爹妈哭穷,想着捞点好处呢。 分好的家,断没有再让他们再住回去的道理! 还说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玉橘和孙永传气得几乎要仰倒。 更让人心寒的是,老两口也没说什么。 老太太和老爷子还不住的叹气,让他们莫要折腾,莫要作妖。 这房子,它不是没倒吗? 金牛顶梁,谁信啊。 …… 张玉橘肉眼可见的憔悴了,瞧见潘垚,却还是扬起了热情的笑容。 “阿妹,真是多谢你给的金牛报春了。” “客气了,”潘垚笑道,“婶婶也送了小蛇剪纸给我,礼尚往来。” 几人寒暄了几句,潘垚和于大仙一块进了老宅。 这宅子有一定的年月了,木头和黄泥土胚盖的,墙身上的黄泥一块块剥落,瞧过去就像癞了皮一样,窗户也歪扭的往下垂,关阖都关不牢。 风一吹,院子的大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老旧又沉闷,像是旧时光里传出来的老太太咳嗽声,腐朽又阴沉。 今天阳光明媚,但光却落不到屋子,从外头看,东面的那间屋子光线很暗。 不过,宅基地倒是真的大。 才进门,于大仙的视线便落在宅子西南方向,那儿离地十厘米的地方,搁了一块板。 现在,那木板耷拉的垂了一半,木头还被虫蛀腐蚀。 显然,这是荒废了的土地神位。 “难怪。” “昨天进这宅子前,没有拜这土地神吧。” 孙永传和张玉珏面面相觑,接着,两人齐齐摇头。 匆匆忙忙的搬家,除了院子里的草,做了卫生,他们便搬来了,事情多又杂,今年过年,他们不单单没在新家祭拜天地祖宗,土地神也没有拜。 五方五土龙神,前后地主财神。 孙家这一处宅子荒了几年,土地神的庇护也没有了。 潘垚解释,“土地神护一方家宅,没有土地神,就相当于自家门户大开,人人皆能来,容易招孤魂野鬼的。” 孙永传和张玉橘脸色一变。 …… 潘垚推开木门,门吱呀一声打开。 这会儿,张玉橘和孙永传看不到,不过,在望气术下,潘垚能瞧到孙永传说的金牛。 果真是四蹄犇犇,脚踩金银元宝之炁,牛角苍劲,用力的顶住了屋上那根大木梁。 金牛周身氤氲金光,有旖旎华丽之美。 潘垚一时都看迷了。 于大仙靠近潘垚,鸟悄地问,“怎么样,木梁上有鬼吗?” 潘垚摇头,“还没看呢。” 于大仙气了气,那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儿。 潘垚:“金牛好看。” 这好看是她匮乏的语言难以形容的。 粗陋的屋舍,光线黯淡,金牛漏下一点点金光,虽然它在散去,在力竭,却仍然不服输的较着劲儿。 牛头微低,脖颈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力道之美,牛角弯弯的顶住屋梁,似乎在撑起一方天地。 这一幕,只有自己才瞧到,多可惜啊。 “师父,你看不?”潘垚问。 “看!”老仙儿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旁边,孙永传也想再看。 证明昨日惊鸿的那一瞥,不是他睡梦初醒的错觉。 就连张玉橘都想看,毕竟那金牛是她剪出来的,附灵是潘垚,可她也想看看,自己剪的金牛是什么样。 心随意动,一点灵炁氤氲指尖,潘垚点了三人的眼皮。 三人只觉得眼皮一凉,再睁开,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哇。”三人齐齐惊叹。 老仙儿连忙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肃容,保持住自己的高人形象。 动不动就哇,显得自己多没面儿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