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只好走过来。 萧缜示意两位表弟喊二嫂,一本正经的。 乔长顺、乔长安从小跟着做生意的萧姑父耳濡目染,都很爱笑,异口同声地唤了二嫂。 佟穗红着脸笑笑,说完话就退到柳初身边去了。 家里人多,干脆都聚在后院里说话。 萧穆问两个外孙:“怎么去了这么久?” 乔长顺瞅瞅弟弟,苦笑道:“我们这一路南下东陵还算顺利,后来东西都买好了,居然被当地百姓举报到了官府那,说我们是大周派过去的奸细探子,吓得我们俩东躲西藏的,后来找机会混到一支南地商旅里面当镖师。收了人家的镖钱就得替人家办事,陪他们走了一趟西梁,完事了才拿到正经路引回来的。” 萧延笑道:“行啊,你们俩这一趟算是把大江南北都逛了一圈。” 乔长安:“少说风凉话,你喜欢你也逛去,赔了银子不说,差点把命搭进去。我算是看透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吧,这两年啥生意都做不成。” 贺氏:“是啊,今年咱们这边还闹了一波流民,家家日子都穷,哪有闲钱买香料那东西。” 萧守义:“你这都是后话,过年那会儿大家都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谁也没料到会变成眼下这样。” 萧穆叫老少媳妇们去准备午饭,身边只留了男人们,然后再问外孙在东陵、西梁的见闻。 乔长顺道:“人家那边的百姓,虽然也经历了战乱之苦,但新朝廷杀了不少藩王贪官恶霸,把田地都分给普通百姓,收夏税的时候一亩只收半斗,百姓们疯了似的开荒种地,其实这么算下来,新朝廷收上去的田税比咱们这边重税收的还多呢,里子面子都有了。” 乔长安:“说实话,要不是咱们家里还有亲人,我都想留在那边了。” 乔长顺:“我看你是放不下南边的姑娘吧,就那个茶寮家的女儿,躲在后面偷偷瞅你那个。” 乔长安嘿嘿笑。 萧延:“真喜欢就去娶回来,你这条件外貌都不差。” 乔长安:“现在北地的百姓恨不得都逃到南边去,傻子才从福窝往狼窝跑。” 萧延:“可惜咱们在大周的北边,离得太远,不然咱们也搬过去。” 萧穆:“这话也就在家里说说,出了这个门都把嘴巴管严点,仔细祸从口出。” 年轻儿郎们都是神色一凛,纷纷叫老爷子放心。 . 八月下旬,萧家特意等地少的村民们将苞谷收回家了,再一口气雇了二十个青壮,进地忙碌起来。 苞谷地里,一波青壮负责抡着镐头将苞谷杆从根部那里斩断,后面的青壮负责将包谷杆聚成一捆捆,再依次将棒子掰下来丢在一旁堆成堆。萧穆牵着骡车走走停停,跟着萧守义一起将掰好的棒子搬到车板上,装满了马上运回家。 绵绵、齐耀也都来地里帮忙了,姐弟俩的差事是检查那些已经掰过的苞谷杆子,看看有没有遗漏。 绵绵干得认真,齐耀年纪小贪玩,很容易被四处乱跳的青皮大蚂蚱拐走。 萧家后院,佟穗等女眷也没闲着,棒子运回家,她们先坐在一旁剥起苞谷皮来,把光溜溜只剩密密麻麻苞谷粒的棒子扔到另一堆。 萧玉蝉没有偷懒,林凝芳也戴上柳初送她的头巾,背着日头坐在佟穗旁边的小板凳上,一颗苞谷一颗苞谷地剥着。 在她还是相府千金的时候,别说这样的苞谷了,就是百姓常吃的剌嗓子的苞谷粥她都没喝过,喝的是精细的稻米粥,吃的是白花花的面粉皮。 可就在过去的一年里,林凝芳先是经历了家破人亡,跟着在萧家吃到了以前从来没吃过的杂粮粗食,从最初的难以下咽,到现在看见这些苞谷亦觉得满足欣慰。 一根苞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