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自留,一部分发给家眷。 这三条道路,哪条都很让人纠结,在六镇流民中引发了轩然大波,但在反复商量后,他们也大多做出选择,其中,有高达三成五的流民们,愿意回到六镇,继续牧羊——他们非常期待获得自己的牧场。 还有二成的老弱,被有限安排在青州,他们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分发土地,成为农户。 剩下近九万余人,其中有将近四万的青壮,则进入了一个新成立的,工兵队伍,他们的第一件工事,就是带着家眷前去大梁,也就是运河南北的交汇处,修筑自家家眷的宅院、码头,以及河中的淤泥。 高欢看着这些跟着他好些年的同乡们,有些惆怅。 “大哥,没什么好难过的,”他的手下尧雄笑道,“至少,咱们以后,都算是开国之将了。” 高欢苦笑一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他当然明白,能在最后时间,跳上这昭国的大船,已经算是幸运,但是看着这些同乡畏惧又带着一点兴奋的商量着归处——他就明白,他们在这一刻,归附了新的朝廷。 不是那种无路可去,跟在身边的追随,而是发自内心地喜乐与期待,拜服于新朝。 明明是好事,便莫名的,他就是突然从心涌出一股遗憾。 好像,有什么命运,永远地离开了他。 第316章 难以抉择 与此同时,贺欢在幽州的攻伐就显得乏善可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范阳到燕都一带,都是只有微小丘陵,只有一些小河的普通要塞,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以前,河北士族还能依靠坞堡,结寨自守,如今,再厉害的坞堡,在炮火面前,也显得脆弱不堪——在魏晋之时,大小郡县的城墙,都是夯土混合石子而成,除非是主城,才有资格使用糯米浆做粘合剂的三合土。 高翼的四子名叫高敖曹,虽然年轻,却是武勇无双,有项羽吕布之勇,但在面对骑射队的连番齐射时,却在第二轮就掉下马去,没能撑过第三轮。 他的铠甲是最好的叠甲,但面对火药由直射击时,巨大的冲击力不但打碎了甲环,还把一部分甲片打到他胸口的肉里,以至于俘虏营的随军大夫花了快一个时辰,才把细碎的弹片取干净。 至于说北方的各大河流——额,冬天来了,结冰了,不但能跑马,给马钉上防滑掌,还能在河上拉雪橇呢。 冬季运河封冻确实给后勤很大影响,但让后勤意外的是,河北各地虽然在战乱之中,但在帮助运送粮草的事情上,也十分配合,尤其是给士卒保暖、盖被的麦草,几乎把他们的存货掏空。 终于,在十二月时,贺欢带领的大军,来到了幽州城外,开始围城。 幽州。 冬季的北风夹杂着雪花,大片大片飘飞。 幽州城外,驻扎的军队营帐绵延如山岗,营帐中铺着的厚厚的稻草,其上铺着的毛毯,三五个的士卒挤在一起,围绕着的火堆与冒着热气的铁锅。 铁锅里煮着的奶皮、放了小米,还有茶叶,加入了盐。 萧道歌和萧道途缩成两个鸡仔的模样,把手脚放在火堆旁,模样比起先前,虽然有些狼狈,但眉目间的神采,却依然飞扬。 “啊,怎么还不攻城啊哥哥,”道途懒洋洋地靠在哥哥身上,“最近吃的都没有肉了,回头咱们去母亲那里偷两条肉来你看怎么样?” “想吃肉,何必去母亲那里,”萧道歌随意道,“你只要稍微露出那么一点意思,不出一刻钟,咱们的帐篷就要被肉淹没。” “那肉可吃不起啊,”说到这事,萧二狗就想笑,“每次给你送礼,我也能贴着拿一份,这算不算赚到?” “胡说,押你的人也不少啊,”萧道歌冷冷一笑,“毕竟你看着就像母亲,胡人都觉得你更有贤德之相,弄得母亲如今都紧张了,不敢看你。” “这话说得,我记得前几天还有汉军候想把姑娘塞你当小妾吧?” 两个兄弟你挖我墙角,我翻你旧账,一时间,嘴炮连天,十分热闹。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还想不想去母亲那偷吃肉了?”萧道途笑道,“说不定这次母亲会给我们挂上几根火腿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