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 那一瞬间,君泽的眼神,就算见过生死,也让冯诞心中恻然。 “君泽,”他有些艰难地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能让他、让他的死在这里的……”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着君泽依旧站在那里,凝视着他的模样,并没有一点靠近过来的意思。 那一瞬间,冯诞眸里有泪水滑了下来。 君泽他,一定很伤心。 “是为兄的错……” 他早就见过君泽偶尔把玩那件铁器,拿着这个,君泽还开玩笑地说,这天下没人能伤害他。 但是,他的选择,似乎已经把君泽伤透了。 可是,这是元宏选择太子。 如果元勰继位,又如何让天下人心服? 为了草原的兄死弟终变成父死子继,北魏的帝王们的用了一代又一代的心血,每一次的权利的争夺,每一次在血腥中的帝位争夺,都是元宏努力推行汉化的原因。 杀元恪,当然很容易,但废立了帝王的元勰和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必然会反噬的帝王。 “君泽……”冯诞望着他,他想君泽原谅他,他知道,君泽是懂的。 “你想维护这个朝廷,不想换个新帝,”萧君泽的声音冷厉里带着嘶哑,“你怕血流成河,你不想我元宏面前杀元恪!” 他目光如隼,看向元恪,冷冷道:“什么改制,什么汉化,什么元魏千秋,都是笑话!这王朝,只要一个皇帝愚蠢,便能拖累家国,你指望有什么圣君?” 冯诞没有争辩,他只是尽力,想要伸出手,似乎这样,君泽就会主动过来,让他抱一下。 他想走过去的,但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青年的模样依旧妍丽,那伸出的手苍白如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随风而去,只有那指尖的鲜血,如片片红梅,苍白与血红,仿佛构成了另外一幅诡异的画卷,想将天上神灵,拉回人间。 萧君泽却是看着他,没有靠近,更没有伸手。 他只是凝视着,元宏死时,他并不在,而如今,他真实地感受着,那死气蔓延到兄长的面庞,他面前的,是浩瀚的命运,如汪洋,将他淹没,窒息。 为什么,你要挡住呢? 你哪怕有一点点活下去的心思,只要说声住手,我也不会动手的。 你明明知道的,你早就想死了,你不是故意,只是本能地挡住了。 你只是,不想要我,不想要这个世界,不想再去见证朝廷的尔虞我诈,你只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为冯家,为元勰,甚至是为我,寻一个护符罢了,你只是不想要。 冯诞也看懂了。 他的眸中的祈求变成了遗憾,他低声道:“你们的安排很好,都很好,可我,就是不要想啊。” 可是,你们,也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 君泽捏住枪柄的手指几乎冒出青筋,他想说对不起,他想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不是看不出,不是没问过,就是因为怕你想不开,我们才私下说的。 我想过所有的计划,想过所有的事情,就是不去想,你是不是真不想要!你真的不知道么? 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间,他没有动,只是看到阿兄的他的手缓缓落下,看着他在遗憾里,停止了呼吸。 元勰在一边沉默着,他在这几乎凝滞的气氛中,走了冯诞身边,看向了君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