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为了安抚这位老臣,于是同意了他的要求,把原本的恒州刺史调去定州,让他回老家去当平城刺史。 事情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结束了。 至少这位大人的离开,加上太子被废,几乎是立刻就抽掉了平城勋贵们的主心骨。 …… 萧君泽正在清点太子没了之后,留给他的财产。 做为他先前在洛阳最大的投资人,他拥有的马球场及数十座工坊的部分产权,如今这些东西,已经全部归他所有了。 嗯,还有些平城勋贵们也投了钱,但问题不大,这些勋贵也必然是会被清算的,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元宏的消息十分灵通,在处理掉太子之事后,就又去了新开的制盐场。 一石石如雪洁白的盐块被随意堆在地上,元宏随意从地上捡了一块,放嘴里舔了一下。 “居然,没有一点苦味。”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他吃的盐已经是顶顶的好盐了,就算如此,那微微的苦涩也是会有的,普通的盐更不必说,苦味完全压过咸味。 “我说过了,天地万物,自有其法,”萧君泽拿起一块盐,“只要找到办法,便可化繁为简,化腐为神,陛下,这法子,汉臣们,会不喜欢啊。” 魏晋南北朝的庄园经济,对奴仆最大的控制,就是盐铁。 食物可以在山野去寻,衣帛可以自己织造。 唯有盐铁是普通人怎么也触及不到,必须依靠大户才能得到的东西。 元宏眼眸微动,随即展颜一笑:“此利万民也,岂容他们不喜欢?你有大功,想求何物?” “先记着,等记得功劳多了,我再要个官职。”萧君泽随意道。 “何需多此一举,”元宏微笑道,“你阿兄官居司徒,要不,你去阿兄手下当个长吏?那也算是大官啊……” “把盐放下,你可以走了!” 打发掉元宏,萧君泽为解决一件大事而感觉到了欣喜,感觉自己飘了,立刻便把盐当成钱,在修河上大方地挥霍起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麻烦,紧跟着便落到他头上。 - 十月初,天气渐凉,白沟,在经过五个多月的清淤,这条运河已经与先前大有不同。 河岸的两边用泥沙加筑,种上了许多树苗。 没什么统一收购,这些树种极繁杂,有板栗树、枣树、柿子树、核桃树——柳树杨树松木也不是没有,反正树苗都是从周边村镇里收购过来的。 这些树木送来时带着泥土,都是在野外现挖,用牛车马车送来,能不能种活全看天命。 钱也没怎么花,一棵树换半斤盐,三丈外种一棵,如今也不过花了…… “就是那里!”黑暗中,几十双贪婪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盐屋,那里,一整个屋子,都是盐,雪白雪白的盐,那盐,是咸的!咸的!” 周围立刻传来无数吞咽口水的声音。 “听着,到时遇到了巡逻,便立刻跪下求饶,挨上两鞭也行,不要反抗,知晓么?” “放心,咱们都懂!” “被抓了,吃得会差很多,但别去争,悄悄拿了馍馍,吃一半,留一半,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明白!” 于是,他们等着天将黑不黑时,听着头领一声令下,便如恶狠一般冲出,向不远处那的巨大窝棚。 …… 斛律明月听到远方有喧哗声,便跳上君泽送他的宝马,策马前去察看。 于是,很快便入眼了三十四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俘虏,正在接受他兄长的审问。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