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彭文君擅自开设商业银行的时候,李恪就预料到这么一大笔银子放在京都城会惹出大事来。 只不过李恪还是低估了雍帝的贪婪和短视,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真要说起来,这事还得怨李恪,谁让他这么会折腾,还这么能赚钱呢? 随便出些点子,都能赚的盘满钵满的,还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两银子的往东宫府库里堆银子。 股市一波操作,割京都韦氏与博陵崔氏的韭菜,短短几天狂赚两千多万两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紧跟着一船船的白糖运到京都城来,又是几千万两银子入账。 不要说是雍帝了,哪怕换了圣人来也要眼红动心啊。 好不容易人家钱业公馆准备搞个釜底抽薪的计划,结果李恪倒好,直接弄出来个白糖币。 这钱业公馆就是靠银子赚银子,靠钱赚钱的,只一看到白糖币的款式和用料,就知道他们所谓的釜底抽薪计划,直接特么的被李恪给釜底抽薪了。 他们倒是想用海量的银子来玩一出边存边贷的把戏,最后来一个挤兑,直接打垮商业银行的信用。 哪想到李恪却拿他们的银子去造白糖币,这完全是给李恪在送钱啊,存的银子越多,造出来的白糖币就越多,李恪从中牟利赚的就越多。 到时候他们存进去一千万两,李恪直接能造一千一百一十万的白糖币,毛利超过一成了都。 再加上商业银行本身那几千万两的存银在,想想都让人绝望。 这还挤兑个屁啊! 也亏得这些人不知道,李恪铸币其实也是需要时间的,一个月的产量才不过十几万枚。 哪怕后期扩大了水力冲压铸币的规模,年产量也在五百万枚左右。 真要把商业银行中的那些存银全部铸成白糖币,最少也得个七八年的时间。 钱业公馆已经被李恪逼得快当裤子了,不拼力一搏就得慢性等死。 因此前有勾连匪类意图劫掠,后有收买豫州漕运兵悍然强夺,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钱业公馆的掌柜们算计的倒是清楚,算到了雍帝的心思,也算到了背后东家的打算,唯独没算到李恪会派出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镇国军随船押运。 等到镇国军横空出世,以令世人瞠目结舌的彪悍战绩打的各路兵马兵败如山倒的时候,钱业公馆的掌柜们全都绝望了。 除了随军的葛掌柜目前下落不明之外,在京都城内的潘、鲁、范、云、苏等几个掌柜的聚在一起大哭一场。 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的毒药,几人同饮一壶鸩酒,在左武卫兵败的当夜全部暴毙。 钱业公馆背后的东家也都战战兢兢的,主动上书请罪。 他们现在都清楚的很,若不早日自承错误,等到雍帝暴怒的时候再想起他们来,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了。 能在京都城开得起大钱庄的,谁的背景都不简单。 因此这些人同时请罪的时候,其实也隐隐有着抱团一起向雍帝施压的意味。 此时雍帝已经被李恪搞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节外生枝? 尽管心里很不高兴,也只能暂时将这些钱业公馆背后的黑手们暂时放过。 其实相比他们与李恪的争端,雍帝更在意的是这些争端所涉及的银钱数字。 不管是储蓄也好,还是贷款也罢,又或者是准备搞一波“挤兑潮”,所涉及到的银两都是以百万为基本计数单位的。 这让经常被银钱逼迫,时时刻刻都捉衿见肘的雍帝情何以堪啊? 不是雍帝太贪心,而是此时的朝政已经有些难以为继了。 这些年来,大雍到处都是天灾人祸。 从荆州战败丢失长沙郡开始,前不久又在西北三州与北戎冲突不断,若不是李恪把广南打到灭国的边缘,说不得到时候交州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吞银钱窟窿。 这还只是战事,还有天灾。 前年的西北瘟疫就不说了,也是李恪平定的。 而后凉州黄河决口,冀、豫、青、徐等各州旱情不断,青州与扬州又年年水患成灾…… 这一桩桩一处处,哪一样不是需要泼水般的银子前应付? 更何况天在之后,更有人祸。 哪里遭灾厉害,朝廷不能及时赈济的话,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在无路可去的时候,一颗火星子就有可能燃起熊熊野火。 这也是李恪会愿意自掏腰包,为天下农人缴纳一半两税的原因。 他在交州根基未稳,若是中原板荡,戎狄入寇的话,他这个大雍太子也要吃大亏的。 还不如花几百万两银子,让天下的农人喘上一口气,免得天下四处烽火。 若真是天下大乱了,不说事后的重建,仅仅是平乱所费就不是几百万银子能解决的事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