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守宫门的金吾卫将士们也被眼前一幕搞的稀里糊涂。 之前大家还被这些黑肤南蛮十分狂妄的肆意羞辱,哪想到突然间变故陡生,大家都没等到让他们出手教训这些黑肤南蛮的旨意,反而惊愕的发现这些蛮夷自己内部就先闹了起来。 宫禁守卫历来森严,负责宫门值守的也都是各卫之中的精锐,每一道宫门值守,都最少有一名府军中郎将坐镇。 能出任十六卫中的府军中郎将,必然是雍帝绝对信任的心腹之人,忠心与能力缺一不可。 那些狂妄猖獗的广南使团随从没发觉不妙,今日值守承天门的左金吾卫府军中郎将孔铁成却已经觑出了些许端倪。 是以当黎雄突然躬身向他致礼之时,孔郎将丝毫不意外,反而笑着叉手回了一礼。 更让孔郎将觉得有趣的是,承天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皮肤黝黑,身材精瘦,一看就不像是中原人士的青壮。 那些广南使团随从们也感觉到了不对,脸色大变的指着那些步步紧逼而来的广南青壮呵斥道: “黎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 黎雄斜眼扫了这些蠢材一眼,再次躬身向孔郎将深深一揖,满脸堆满愧色,颇为惶恐的说道: “让上国将军见笑了,下国不幸,出了这等目无君上,狂妄蠢笨的逆贼。末将这就将这些逆贼清理了,还请上国将军原谅则个。” 孔铁成眉头一挑,心中一动,越发觉得这事变的古怪而有趣起来。 反正他的使命是守好宫禁,广南人内部自己的事情,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身为雍帝心腹,孔铁成如何不知道现在雍帝心里多憋屈,被这些张狂桀骜的广南蛮夷逼的颜面扫地,雍帝心中定然早已经恨透了这些黑肤蛮夷了。 哪怕是能看看这些广南蛮夷的笑话,想来雍帝也是乐意的。 想明白这一点,孔铁成突然笑了,朝黎雄回了一礼,满不在乎的说道: “本将军的职责是守卫宫禁,只要不冲撞了宫门,其余事务与我等不相干。” 黎雄等的就是这句话,再三揖礼,感激的说道: “多谢上国将军体谅,末将这就清理门户,再向上国皇帝陛下请罪。” 黎雄居然敢在正军大将军进了雍人的皇宫之后,想要清理他们这些大将军的心腹,那些广南使团随从哪里还不知道出了大问题? 那个阮江的头号心腹又惊又怒,色厉内荏的喝道: “黎雄,你要找死么?” “找死?” 黎雄突然毫无征兆的想起那一次次天空之中,无数火团划过的情景,顿时冷笑出声道: “真正找死的,是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 动手,杀光这些逆贼!” 黎雄的手下早已经包围的严严实实,随着一声令下,这些人一声不吭的掏出手弩,在那些广南使团随从惊愕而又惊恐的眼神中,射出一支支毒蛇一般刁钻而又狠毒的弩矢。 一方措手不及,一方处心积虑,结果让孔铁成丝毫不意外。 等黎雄的手下将那些广南使团随从们诛杀一空之后,孔铁成带着一丝忌惮的看了那些行动迅速,杀人时迅速狠辣,来去时无声无息的手下一眼,这才略有些凝重的问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 承天门外的杀戮凶残而短暂,除了孔铁成带着承天门的卫戍军士们严阵以待之外,京都城内毫无波澜。 近在迟尺的皇城内外,也几乎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的皇城之内,似乎气压都已经低到了极限,一股沉闷的压力笼罩在皇城之上,让皇城内的贵人与宫人们都十分压抑,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股低压的暴风眼,就在崇政殿内。 阮江对承天门外的杀戮一无所知,仗着广南王的辉煌战绩,趾高气昂的走进殿内。 这座宫殿,阮江已经颇为熟悉,以往他来此觐见的时候,都是刚一进门就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施展三跪九叩的大礼,以示对天朝上国皇帝陛下的尊崇。 然而,今天的阮江却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到大殿中央,十分敷衍的冲御座上的雍帝胡乱拱了拱手,傲然说道: “大京使臣阮江,有一事请教大雍皇帝陛下。” 阮江的行为,已经不能用无礼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对大雍朝廷君臣上下赤裸裸的羞辱。 整个朝堂上,无论文武,人人色变。 这一刹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心底扪心自问: 自从大雍立国以来,有哪个国家的使臣敢如此的轻慢大雍皇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