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又是封官又是赏赐,何桂的恩遇已经让其他的何氏子弟嫉妒的要发狂了。 尤其是何梓,更是心中愤懑。 在他看来,在场的何氏子弟无论是血脉还是学识,又或者是威望,都以他为首,太子赏赐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才对。 何桂这个废物不过是恰好数术上有些天赋,何德何能敢抢夺属于他的一切? 嫉恨使人蒙蔽双眼,何梓更是十分难以接受这一切,忍不住强自问道: “殿下说首重实务,难道数术就是实务吗?” 李恪被问的有些不爽,这些文人的脸皮真是厚的可以。 若是数术可以给他牟利的时候,他就以此为荣;等到他因此惨败的时候,又翻脸来质问,好像刚才那个自命不凡的“筹算无双”是别人一样。 何梓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搅蛮缠,可他就是不甘心,其余的何氏教员也都眼神闪烁,各有自己的小算盘: 反正被看中的不是他们,若是胡搅蛮缠能让太子再破例延揽岂不是更好? 即便太子不破例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就算激怒太子牵连了其他人又怎么样?哪怕因此迁怒,连何桂的东宫伴读也一并取消了去,那就更好,大家一起完蛋。 这就是所谓的螃蟹心态了!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在场的还有何氏家主。 何希平一眼就看穿了这些蠢货的小心思,这些家伙还说什么不要让何桂丢了何氏的脸面,现在真正丢了何氏脸面的人,恰恰是他们这些家伙。 “够了!” 何希平因为羞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也变得阴沉无比: “也亏你有脸来质问太子殿下,自己不努力,就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怎么,你想像何棚那个畜生一样,用经义文章来挟持殿下吗?” 这几个人和何棚一样,都是何氏的偏房子弟,哪里听不出家主话里的严厉警告? 一想到何棚将要面对的血腥处置,所有人全都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什么怨气和不忿,都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个全都诚惶诚恐的向李恪谢罪: “学生糊涂了,还请殿下恕罪。” “学生绝不敢冒犯殿下,求殿下饶命。” “殿下开恩,请恕我等无意冒犯之罪。” …… 李恪也没真想把这些人怎么样,真要为了出口气逼着何希平把这几个教员都处罚了,后备营的教学岂不是要乱套? 这也是他适时展现太子宽宏大量的一面,李恪笑着摆手道: “起来吧,区区小事,孤怎么会计较?更何况诸位何先生的进取心还是不错的,既然如此的话,诸位不妨好好学学北玄真人的数学,日后成就或许不在他人之下呢?” 李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何氏教员们都听进去了,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又感激太子殿下宽容,这谢恩的声音倒是真诚了几分。 李恪本来的打算是让何桂来负责后备营的常识课,加强学员的思想教育,可如今看来,似乎又有些不妥。 他正在斟酌当中,忽然听到屏风幕后传来一个声音: “能知天文地理,又有筹算天资,如此良才,竟然让老夫按捺不住,老夫想向殿下讨个情面,让老夫收个弟子如何?” 李恪懊恼的一拍脑袋,被何棚和何梓这两个人一顿胡搅蛮缠,他几乎忘记了屏风后面还有一位大能在。 不过事情的变化却是让他有些欣喜,原本他还在琢磨着,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留住,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人家没看上他这个太子,反而看上了一脸懵逼中的何桂。 其余何氏教员们也都在奇怪,什么人这么无礼,居然就这样不请自来,还大言不惭的想要收东宫伴读为弟子。 这东宫伴读是太子的伴读,你要收人家做弟子,岂不是表示你老人家想要做将来的帝师? 嚯,这口气还真不小呢! 偏偏场中地位最高的太子和何氏的族长何希平,全都没有意外的样子,而且两人似乎都没有生气,怎么看上去都还有点喜出望外一样。 这也使得大家对这个人的身份更加好奇,全都伸长了脖子,想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中,从屏风内部走出来一个身材干瘦矮小的老者,而且样貌奇古,塌鼻子小眼睛倒梢眉,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十分的别扭。 诸位何氏教员心中先就是生出几分不喜,不过也更加困惑,到底这人是什么来路。 他们并没有猜太久,何希平的大笑声中给了他们答案: “乐修贤弟总算是想通了吗?” 何梓在这些人当中,功名心是最重的,对天下间的大人物都有所了解过,一听到家主的称呼,顿时将眼前样貌丑陋的老者和一个名字划上了句号,顿时惊呼出声: “乐修?难道是矾山先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