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情绪,近在咫尺传来了因在他梦境中响起过无数次而变得熟悉的声音。 “大姐怎么啦,什么事儿这么生气啊?” 鹿澄抬起头,发现陈最就站在跟前,却没有面向自己,视线落在老太脸上。就如同他的语调那样,脸上正带着轻松笑意。 他一副自来熟模样,又叫得亲昵,老太愣了愣,接着便大着嗓门又把鹿澄的“罪行”数落了一遍。 鹿澄不停地摇头,小声辩解:“不是的,我没有……” 陈最并不搭理他,边听边点头,逐渐沉下脸来:“怎么这么过分啊?” 鹿澄见状,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我、我……” 就在此时,陈最往他的方向靠了小半步,半边身子藏到他身后,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腰。 鹿澄眨了眨眼,抬头看向陈最。他的眼眶里又涌出了些许泪水,视线模糊不清,一时间分辨不了陈最此刻的表情。 “姐你别气,这种事该计较就计较,原则问题不能姑息。我认识这个人,我隔壁班的,”陈最说,“他们班导姓张,我带你去找。” 鹿澄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班导根本不姓张,姓刘,陈最在胡说。 陈最相貌出众、表情诚恳,又立场鲜明地站在她那一边,老太心里舒坦了不少,拽着鹿澄的手也跟着放松了些。 “来,我们现在就走!”陈最转过身,“姐你这车咋办?” 这蛋饼推车显然不方便一起推进学校,老太陷入了犹豫。 “我把车锁一下吧!”老太说着正要转身,陷入了迟疑。 她还拽着鹿澄,估计是怕自己松手,会被这个吃白食的小混账溜走。陈最善解人意,见状立刻伸手,一把扣住了鹿澄另一只手的手腕。 “放心,”他冲老太说,“我逮他就跟逮小鸡似的。” 见老太依旧带着三分犹豫没有当即放手,看向陈最的眼神中也透出了几分质疑,陈最沉下脸来,冲着鹿澄大声呵斥:“阮……阮小未是吧!你上次弄坏我摩托车的仇我还没报呢,我看你今天怎么办!” 鹿澄在一片混乱中被吓得直缩脖子。 很不合时宜,但他此刻慌乱的情绪中正夹杂着些微兴奋。 陈最的手好大,扣在他的手腕上,暖暖的。四舍五入,算不算牵手了? 见他俩有旧仇,老太放心了不少,松开手快步走到了蛋饼车旁收拾起来。 她才刚关了电热炉,陈最扣着鹿澄手腕的手突然用力,拽着鹿澄就跑。 鹿澄反应不及,被他拖得一路踉跄,跌跌撞撞往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冲刺。 老太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大呼小叫地追过来。她毕竟上了年纪,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要跑动可就没那么利索了。 鹿澄也没好到哪儿去,被拽到了摩托车旁后,陈最对他连呼“快快快快”,他慌张不已,连续两次都没能顺利跨上车后座。 眼看老太就要追过来,情急之下陈最干脆伸出手臂把他整个身子抱了起来。鹿澄在一声惊呼中被稳稳地放在了摩托车后座上,还没回过神,又听见陈最冲他喊了声“快让一让”。 鹿澄缩着脖子往后仰,陈最快速跨上了摩托车,发动油门。就在老太即将赶到前千钧一发之际,车启动了。 鹿澄被惯性吓了一跳,慌忙间不加思考一把抱住了陈最的腰。 两人急着逃跑,都没戴头盔,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鹿澄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不敢睁眼,隐约听见前方的陈最似乎在放声大笑,仿佛是发生了极为开心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