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难得的阴天,天气也清凉了许多。萧易、莫一鸣正在不远处切磋,莫子衿在一旁学习,司徒雨泽上半夜守夜,刚刚才醒转,唐琰彬与唐琰昕两兄弟正在下棋,黎叔和小静正在准备早饭。小静熬了一锅香滑的桂圆粥,黎叔用牛肉干炒了一碟野菜,将干粮摆放好,很快就可以吃了。 蒙念楠伸伸懒腰出来后,正碰上刚好从帐篷中出来往这边张望的司徒雨泽。蒙念楠向司徒雨泽点点头,微红着脸低着头,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她可是记得她昨晚的狼狈的,毕竟是位少女,那样被一个少年抱着,始终于理不合。 司徒雨泽忙跟上。天知道,他可是为她担惊受怕了一晚!将她抱回马车后,他就未曾见过她,向唐琰彬询问她的情况,唐琰彬也就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无妨。”但他却是担心了大半个晚上。如今看到她好好地出现在眼前,他心底彻底放心了。 两人并肩往河边走去,蒙念楠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司徒雨泽挠挠头,问道:“蒙姑娘,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蒙念楠答道:“好很多了,捞你操心了。我先去梳洗,那个,昨天谢谢你救了我。”说完,急急地跑向河边。 司徒雨泽张张嘴,他又不是洪山猛兽,有那么可怕吗?不禁苦笑一声,在离她三四米远的河边蹲下。 众人简单地用完早饭,收拾行李,又开始启程了。据黎叔说,下午将进入武威,今晚不需要风餐露宿了。在萧易的强势下,蒙念楠又苦哈哈地吃了一粒苦苦的药丸,整个人皱着一张小脸上了马车。 唐琰彬正坐在马车上悠闲地翻着他的药书,见蒙念楠上来,也不说话,眼神扫了前面茶几一眼,继续看书了。蒙念楠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罐蜜饯,急急地倒出两颗,塞入口中,神情才有所缓解。 蒙念楠正百无聊赖地依靠在车厢上打盹,她今天状态并不好,但为了不让师傅担心,早上硬是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如今坐在马车上,虽然马车很稳,但她还是有点萎靡不振。 唐琰彬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微倾身子,抬起她的手臂,查看伤势。红肿基本已经消退了,唐琰彬示意蒙念楠靠过来,在她手臂上轻轻地按摩、揉捏,让阻塞的穴位尽快畅通。大概一刻钟,蒙念楠只觉得整个手臂酸麻的时候,唐琰彬摸出药膏,薄薄地涂了,将敞开的药瓶随手放到了一边。 边涂抹,唐琰彬边问:“念楠这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蒙念楠一蒙,脑袋随即转了过来,唐琰彬问的是什么。声音略有些惆怅,说道:“自我记事起,这病就跟着我了。小时候发病比较频繁,爹娘为此求过不少名医。后来,家里住了一位脾气怪异的大夫,为我炼制了现在这些药丸,叮嘱我随身带着,一发病立马就要喂药,不然将会有生命危险。”许是多年来被病痛折磨,蒙念楠说起这些性命攸关的事情,情绪并未见明显的起伏。“老大夫还说,这叫哮喘,他还没能力根治。他叫我不必拘泥世俗,恣意地享受生活吧,即使是有他的配药,也就再活多十年吧。”蒙念楠苦笑一声,“老大夫说这话的时候,我才八岁。” 唐琰彬深锁眉头,神情严肃,久久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问道:“你说的那位给你治病的老大夫,是否头发发白,常年只穿灰衣,身上酒壶不离身?” 蒙念楠很是惊讶,说道:“是啊,他就是这一身打扮,非常爱喝酒。在我家除了炼药,其他时间见到他都是醉醺醺的!唐大哥认识他?” 唐琰彬轻轻点头,“也算是位故人了。没想到退隐多年,竟是被你父亲请了去。看来你父亲为此也没少头疼啊!”想起那人古怪的性情,他能臆想得出来,蒙瑾瑜得有多大的手段和忍耐力,才能请得动那人为他所用。 蒙念楠细细回想,说道:“好像爹爹是曾经离家很长一段时间,我印象中,那是爹爹离家最久的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带着这位老大夫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