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个宽大的红衣法袍,在巨大奢华的沙发衬托下,桑九池更显瘦弱。 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眉头紧紧锁起来,攥着沙发扶手的指尖都泛起来苍白,藏在手背皮肤下的青筋用力崩起来,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对抗痛苦。 赫尔见状立刻匆忙走上前,焦急地蹲在桑九池面前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虽然皮肤不知道什么忽然痊愈了,但昨天的刑罚,对他而言还是造成了伤害吧? 赫尔更加自责,他小心翼翼用毛巾桑九池额头的冷汗,掰开了对方紧紧咬着嘴唇的下巴后将自己的手送了进去,你要实在想咬东西,就咬的手吧,别再折磨你自己。 桑九池撑起朦胧的眼睛,他半阖的眼角淡淡扫了赫尔一眼,相当听话地将赫尔的手背咬在了嘴里。 湿热一瞬间传来。 赫尔紧张地望着桑九池,需要我出门找医生吗,你怎么了? 桑九池简单地摇摇头,含着手掌的嘴中说话有些含糊,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 说话间,湿热划过手背。 赫尔已经来不及感受手背上的触感,他眉头皱起,宽阔的肩膀崩紧。 过一会儿就好? 简单地就好像在说我过一会儿就喝水一样平淡,是因为习以为常了吗? 所以他以前也经常这样?是老毛病? 在他的印象里,每一次红衣大主教出现的时候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样站在巅峰的人,背地里竟然时常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吗? 赫尔道:我现在就去找人进来,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帮你。 桑九池拉住对方的手,别去。 赫尔心底闪过心疼,桑九池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一只无助的小兽,独自躲在藏阴暗的角落里孤单地舔舐着伤口。 为什么不能去叫人? 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这一刻,曾经像纸片人一样单薄的红衣大主教形象一下子裂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丰富内在。 桑九池不再只是那个目中无人的高贵红衣大主教,他的形象一下子鲜活了。 桑九池的强化还没有结束,痛苦依旧继续着。 赫尔想了想,两只手穿过桑九池的腋下,微微用力就将他抱在了怀里。 两人身体换了个方向,已经变成了赫尔坐在沙发里,桑九池所在他怀里的姿势。 手背依旧被桑九池咬着,赫尔另一只手安抚地轻轻抚摸桑九池的头发和拍打他的后背。 他的小马生病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小马的脑袋轻轻拍打它的脖颈后背安抚它。 桑九池轻哼了一声,咬着自己的后背的牙齿却不肯用力,只是用牙齿研磨着他略带粗糙的手掌边缘,好像一只没有断奶的小猫。 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自己怀里。天大地下,似乎只有自己才是他的依靠。 这一瞬间,赫尔的心突然变得十分柔软,坚硬的盔甲出现皲裂,赫尔甚至突发奇想,想要保护这只小猫,想要让他不再受到伤害。 下一秒,赫尔立刻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 想要保护桑九池,不就意味着他会背叛自己对帝王许下的骑士诺言吗? 赫尔咬着后槽牙,眼神中透着迷茫和慌乱。 短短半天时间,他的心已经不知道乱了几次,他曾经引以为豪的骑士精神和信念正在逐渐崩塌,崩塌的速度甚至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他从小就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从来不会轻易许下承诺,但一旦许下承诺,一定会完成。可为什么桑九池,他的严于律己仿佛从铜墙铁壁变成了一段可以轻易折断的木屑。 赫尔现在并不知道,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将会完成重构。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身体强化的余痛终于消失,桑九池也缓过了劲儿来。赫尔安抚的手还在自己的后背上轻拍,松开一直咬着的手背,桑九池推开了赫尔,站在了地毯上。 多谢。桑九池声音有些低,眼睛在赫尔的手背上瞄了一下,发现对方的手只是有一个牙印并没有出血后松了口气。 他环视四周,想了想后道,我隔壁有间客房,你先去休息吧,我去洗澡。 说着桑九池光脚踩在地毯上,径直走到了衣柜面前,打开衣柜,他取了件纯白色的轻纱长袍,朝着浴室走去。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下来,夕阳落下,带走了光明。巨大的日轮似乎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这片大地,它释放着最后的力量,将这一片大地都怒卷在了火红之中。 身体强化的后遗症还没散尽,桑九池走了两步,脚下微微一个踉跄。 身后立刻一个宽阔的力量袭上来,稳稳护住了桑九池,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洗吗? 桑九池百无聊赖,不用了,我自己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