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站在我对面的人呢?” 莫长安点头,“哦,你也不知道。” 他虚了虚眼睛。从心底里,他根本没打算从陈放那里得到答案,也不需要。若是他真的需要,完全有更合适的人去请教,他自然是有理由相信,那位先生或许知道这件事的来由,只是,他在想,自己到底需不需要去问。一想到这个问题,思绪就不由得落到破大圣人玄关的时候,看到的风景。那是惨剧。 当人还是无知的时候,是大无畏的,但是看到了无知背后的风景后,心里总会少一些感觉。这是个很现实的事实。 且不论其他,莫长安现在只想好好守护这片埋葬了他四个老伙计的地方。 他抬手。一张明黄色的大符,照耀山河,驱散神祗。 …… “局势变成这样了,先前当真是没预料到。” 旁观者并非都退场了,比如说守林人的两位大桼,至始至终都是看客。渊罗大桼彻底看不清现在的局势了。 囚上大桼深有同感,好听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来,“家川,这个人,你听过吗?” “鬼谷向来不谙世事,连个确切的山头都没有,一代代人换了,换了谁,男的女的,又从来不往外公布,每次只有等到他们自己出世,才知道,哦,鬼谷传人换人了。” “黎央是他师父。但是他把他师父杀了。”囚上问,“鬼谷有这个传统吗?” 渊罗摇头,“也感觉得出来,这个家川很特殊。连李命都拿他没办法。” “特殊在什么地方?” “气息,力量,根源。” 渊罗看着囚上,“他跟我们不同源。” 囚上看向天上的海,“我们每个人都在这座天下长大,呼吸天底下的空气,吸纳天底下的灵气。我们是同源的,但是他……” 她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抿嘴一笑。 “你笑什么?” “我喜欢笑。”囚上说。 渊罗皱起眉。有时候,不,大多数时候他都看不懂这个女人,她在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许多时候都不明白。他晃了晃头,回到正题,“你觉得陈放能应付得了吗?” “他是陈放。是驼铃山的天人,是道家的三祖。”囚上斜过头,“你觉得他应付不了吗?” “可李命是儒家的观堂圣。他本就不必陈放差,甚至更厉害。” 囚上忽然大笑起来,她的声音本就好听,这样一笑,便像是银瓶乍破,淌水撞璧而起,“说好听点,你我皆只是看着了圣人大玄关,不敢迈过去。说难听点,我们只是小小的圣人。区区圣人,哪里有资格去揣测大圣人啊?渊罗大桼。” 渊罗受不了囚上这般,罢一口气,“你我还是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吧。” 囚上笑问:“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 “不论能不能成功,隍主交予我们的任务得去做。” 囚上吸了口气,所看遍及四野,“神秀湖,多好的一片土地啊。” “的确,很适合做秘境。” “比黑石城那种地方好多了。” “若不是月桂在那里,哪里有资格做秘境。” 囚上望天,双手合拢,似祈福一般,闭上眼,“美丽的月桂啊,你什么时候才开放呢?” 好想摘一朵桂花来,插进头发里。 那一定,很好看。 …… 家川退出北国的范围后,出现在大周王朝西边的连城海港。 “天都塌了,东宫怎么可能还有残党。” 他脑袋里不断涌起这句话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脑海里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回忆起了什么,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里的空气还真是不习惯啊。” 接着,他望向南边,遥遥地看向那道黑线。 “五年……” “五年后。再来看一看。” 念罢,他迈步便要消失在这里。 忽然,一道很好听,但是格外霸道的声音叫住了他。 “这么急着走,不多留留吗?” 气势伴随着声音而来,家川感觉像是无数道手抓住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抓得紧紧的。 他没有回头,渐渐地,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不对,是血煞气! 连城海港的大街上。行人渐渐走空。热闹迅速归位冷清。 家川怔怔地转过头。 在街的另一头,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身披猩红长袍,缓缓走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