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飞的跑来,喜悦的喊道,娘,大夫说这胎圆,一定是个女孩! 哎哟,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老杜家终于后继有人了!婆婆高兴的说道。 在灶台的男人握紧了儿子的手,想起夫妻也曾浓情蜜意,只觉得心内酸涩。 画面一转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女人粗暴的扯着自己儿子拐进一家花楼里,老鸨用挑剔眼光打量着面黄肌瘦的小孩,数九寒天却叫人上去扒了他衣服。 瘦弱的身躯,肋骨根根分明,他羞耻的想要用手遮住,却被直接粗暴的打开、夹住、检查。 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像是在挑拣货物。 老鸨呸的吐出嘴里的瓜子,倒是个处,就是成色一般。 他才十二岁,吃点好的准能发育好。他的母亲腆着笑脸。 行吧,给他十两。老鸨吩咐,让人将男孩带下去。 男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挣扎着哭喊起来,娘,我会好好听话的,我可以照顾好妹妹,你别把我留在这里,娘! 然而女人的目光只放在到手的钱上,眼中尽是贪婪。 男孩突然想到,数年前的某天,他的父亲跟着母亲离开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当时说:他是去享福去了。 南边的醒秋会馆里正在举行一场赛诗会,一群女人之间突兀的坐着一个男人。 但他十分的厉害,场中多数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尊重他的人有之,亦有人说他不守男德,有人说他不尊三纲。 有人说起他更多的是可惜,可惜不是女儿身。 小少爷们的宴会安静许多,三三两两说起这几日甚嚣尘上的事情来听说王家的儿子被人轻薄了。 若是我啊,直接就跳了河了,哪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怎么不是别人偏是他?肯定是他穿的太下流,勾引的。 天哪,失了贞洁,可要怎么活啊。 他们话中少有同情。 日落月升,码头波光粼粼,又有人慢慢的淌进水里,再也没有起来。 而那打男人的喧哗之声,并没有因此停止。 《女尊之国》是一部不过万余字的短篇,全篇没有一个好人,剧情并不连续,甚至称得上跳跃,但其中的辛辣讽刺,却叫人阅之宛如扼喉失声,心中仿佛有一股气在憋着。 文中好像只是单纯的在描述场景,像是一卷纪录片,并没有任何旁白和前因后果的介绍,却仿若已经述说了千言万语。 周承弋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写完,等他划上最后一个句号,看着满篇洋洋洒洒的字迹长长出了一口气时,才发现手腕因为长时间写字在不住的颤抖。 他按住疼痛的手腕,抬头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再转头目光落在就写了个开头的剧本上,头脑发懵的想:云梦狐要是穿到了那个女尊世界 好在他危险的想法被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 有人在低低的咳嗽,长夏的声音在门外隔着距离传来有些发闷,二殿下,您快劝劝我们主子吧,昨儿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已经一夜了! 咳咳咳你没进去瞧瞧?周承爻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长夏苦道,主子叫我们都不要打搅,奴婢也不敢进去。 你们咳咳咳周承爻急了,情绪一上涌剧烈的咳了起来。 正在这里,书房门开了,周承弋将两份稿子一起塞到周承爻手里,《女尊》止戈,《种田》四公子,不要投错。 说罢,径直退回书房关上了门。 两人愣了一会,长夏要敲门,周承爻直接上手把门推开,就见当事人已经蜷缩在罗汉塌上抱着被子睡着了。 周承爻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屋里有点冷,赶紧叫人生了银炭堆进来,又叫人拿了床厚被子给不省心的弟弟盖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一旁,先拿起字迹未干的那一沓稿子看了起来。 《女尊之国》写的十分震撼人心,周承爻看一会就要搁置一旁缓上许久,偏偏心里又惦念着放不下,免不了受虐般的拿起来继续看。 如此断断续续,仅万余字竟是让他看了一个时辰之久,看到最后那两行字,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胸闷气短。 他忍不住站到罗汉塌边,看着周承弋熟睡的脸,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怎么就能写出这么堵心的故事呢!比盗梦卷前后极端的反差还要叫人愤懑。 周承爻本来是听说他昨日竟然出宫了特意过来问询情况的,结果一看这稿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昨日定是去了醉春楼。 余幼卿之事已经传遍长安,可谓是人尽皆知了。 周承弋如今写出这样的稿子,只怕是借题发挥,故意讽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