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周承弋指了指。 惠敏郡主捂了下脸,她身体确实是有些吃不消,最终不再僵持,点了点头抱着徐瑞去了偏殿。 灵堂里只剩下周承弋一人,夜风呼呼的吹着,他蹲在火旁烧纸钱倒是不觉得冷。 没有时钟,周承弋也不知道自己守了多久,枯燥的动作逐渐的让他有些犯困的打起哈欠,他强撑着眼皮,下巴一点一点的开始钓鱼。 这段时间生活的太规律了,生物钟早已定型,即便他极力的想要清醒,如潮水般的睡意也还是拉扯着他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去。 睡一会儿,没事的吧。他拢着外袍双手环胸,缓慢的往后靠在柱子上。 周承弋猛地睁开眼坐起来,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房间里的平静,房间里仅有的两人的视线全部都投射在他身上。 周承弋正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他一错不错的看着从身上滑落的毯子,脑袋还一片空白,像是一台开了很多后台自启软件的电脑,正在缓慢而平稳的重启。 终于在几道呼吸之后,重启完毕,所以记忆争先恐后的涌进脑海。 祝春福,惠敏郡主,徐瑞,灵堂守夜。 对啊!他不是应该在灵堂守夜吗?!他怎么睡着了?这又是哪里! 太子殿下!一道尖利的嗓音骤然闯入耳朵里,周承弋终于听见了。 他却霎时变了脸色,头皮一阵阵发麻,只希望自己并没有听见。 原主的记忆几乎是在听见的瞬间就匹配到了相应的人王贺! 王贺这个太监总管,每逢上朝都要随奉皇帝左右,站在金銮殿离龙椅最近的那角。 他佛尘一扬,拖尖嗓音一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便是朝会的开端,一句退朝便是朝会的结尾。 原主自从开始上朝听政,就再不敢抬头看他亲爹的脸,但他又不能露怯,于是就看王贺的脸。原主记忆里最清晰的就是王贺的声音,王贺的脸,也可以说原主近些年的全部记忆中,王贺代表他皇帝爹能占到一半以上的储存。 即便现在原主没了,他的记忆却还是在的,在接触到这个人的第一时间就给了周承弋强烈的反馈。 周承弋抬起头,果然见近在咫尺的是一张熟悉不过的皱成菊花的老太监脸。 但他的视线却是越过王贺,直接看向了正对面坐在书桌后披着一身黑金龙袍的男人。 男人年过四十有余,鬓边隐有些白发,眉眼端正严肃,一身的气势不怒自威,正单手卷着一本书在看。 他敏锐的感觉到周承弋的视线,抬起眼皮,那双锋芒毕现的龙目悍然刺过来。 周承弋几乎是立刻就收回了视线,仓皇起身往地上一跪:儿臣拜见父皇。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烛火噼啪的声响,更显得气氛沉闷不已。 周承弋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他只能用眼角余光扫视一番,从和主殿一般纹路颜色垂落遮挡严实的帘子判断,他应该是还是在宁寿宫中。 起来吧。安静的氛围中突兀的响起翻书声,皇帝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叫你去守夜,你倒是好好睡了一觉。 本来要起来的周承弋默默的跪了回去,他十分怀疑他这便宜爹就是故意的,肯定还专门叫人在外面偷着瞧逮他。 他很痛快的就低头:儿臣知罪。 周承弋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片刻又收了回去。 行了,起来吧。皇帝道,叫你来守夜是因为只有你不曾在太妃跟前侍疾。 周承弋在心里默默吐槽:我不能来是因为谁。 在心里骂朕?皇帝这时突然插来一句。 周承弋下意识点头,是字还没出口,猛然反应过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插个管子估计都能起飞。 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孩子的样子:儿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御贡的天鹅都敢拔毛。 周承弋倒是不奇怪他知道,东宫的羽林卫早就在五皇子东窗事发之后,从头到尾清洗了一遍,为了防止再有人安插,每天都会换一批,周承弋至今就没见过一个熟面孔。 这也是他把钱的大头都给了周承爻的原因。 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用钱的地方,就是塞给十二监,让他们在吃穿用度上给点好的。但皇帝前几年才处理过十二监的贪腐问题,现在虽然故态复萌,但到底不敢像以前那样放肆。 周承弋目前的钱来说挺够用的。 周承弋低着头:儿臣错了。下次还敢。 认错的态度倒是快了不少。皇帝笑了一下,又戛然而止,再开口语气透着几分不满,堂堂一个皇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