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哼了一声,扭头离开。 雪鹿医和彤鹤少尊凤北河同流合污之事,九重天的人心里都门儿清,只是仙尊不在意,他们也不便发作罢了。 内殿中,扶玉秋恹恹地被仙尊按在膝盖的衣摆上。 那柔软像是云朵的布料舒服得很,作为鸟类的本能让扶玉秋拼命地扑腾爪子和翅膀,没一会就将一丝不苟的衣摆折腾得乱糟糟。 他终于把布料团成一个窝,一头栽了进去。 仙尊也不生气,支着下颌饶有兴致看着他筑巢。 一天之间,扶玉秋连遭三次刺杀,险些小命不保。 此时他精疲力尽,蜷在“巢”里,连动都不想动。 “怎会如此?”扶玉秋思绪混乱,茫然地心想,“灵丹自爆,就算不在沙芥中,方圆五里都能炸个灰飞烟灭,怎么这医师就没事?” “风北河呢?” “那医师是雪鹿,风北河不会也是鹿吧?” 扶玉秋突然回想起在沙芥中风北河说的那句…… “一切皆是做戏罢了。” 做戏? 那他的身份,和“风北河”这个名字,也有可能是假的? 扶玉秋从闻幽谷出来后,就一直跟着风北河在人间玩,每回听到关于“九重天”“仙尊”“三族”的话题,风北河表现的都对此极其熟悉。 难道他是九重天的人? 就在扶玉秋想得入神时,一个雪白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扭来扭去。 他定睛一看,就见仙尊捏着一条雪白的虫子,像是逗鸟似的戳到他尖喙旁:“不吃灵稻,那来吃点雪蚕吧。” 扶玉秋:“……” 扶玉秋看着面前扭来扭去的虫子,呆滞半晌,突然“哇”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仙尊:“……” 扶玉秋怕蛇怕鸟,更怕虫。 虽然绛灵幽草能让虫子咬不伤他,但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会爬到他叶子上疯狂蠕动。 虽不可怕,却足够恶心。 扶玉秋喝了不少灵水,加上被追杀数次,心神激荡,这一受到这等刺激,直接被恶心得全都吐了。 只是那汹涌的呕吐感消退后,扶玉秋浑身一僵,后知后觉自己吐在了谁身上。 仙尊…… 阴晴不定,把鸟兽当焰火放的活阎罗。 扶玉秋:“……” 扶玉秋翅膀都在发抖。 无所牵挂、随随便便就能和人同归于尽的勇气散去,取而代之的全是对死亡的惊慌和恐惧。 绛灵幽草哪里受过这种非人的痛苦折磨,差点绝望地啾出来。 恰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扶玉秋茫然抬头。 仙尊将手中雪蚕放在一旁的瓦瓮中,伸手摸了摸扶玉秋脑袋上的红翎,淡淡道:“这么挑?” 扶玉秋一呆。 他……竟没生气?! 仙尊捧着他放到旁边的逗鸟架上,起身将脏了的外袍脱掉,走到一旁装有活水的盆景边,慢条斯理地洗了洗手。 扶玉秋死死抓紧脚下的横木,怯怯看着。 刚才他眼尖地看到,自己吐出来的水,还溅了几滴到活阎罗的手背上。 要是换了其他人,肯定暴怒不已——就像被溅了满脸水的云收一样,凶巴巴地要吃了自己。 仙尊越这样平淡无波,扶玉秋就越害怕他是在憋个大的。 比如…… 打算把自己放焰火什么的。 仙尊洗完手,又换了身干净里袍,层层绣着金纹的衣摆华贵又雍容,扫过云雾走到桌案旁。 一朵云飘过来,作势要给他擦干手上的水。 仙尊并未理会,他将手肘撑在案上,心不在焉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