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敌人预测不到守城军会从何门出击,兼之城外各方都须有足够防壕守壕的力量,所以唐军总兵力虽在守城军数倍之上,却只能各守一方,难对友军施援。 战争终到决定性的时刻,若徐子陵和所率骑兵全军覆没,洛阳将不战而溃。 …… 洛其飞一口气地说道:“窦建德拜孟海公、徐圆朗为帅,水陆并进,以舟运粮,于七天前沿黄河逆水而上,号称三十万大军,先陷管州,继而取荥阳及附近十多座县城,至虎牢东原安营下寨,并在板渚筑营,作为临时指挥部。” 虚行之和陈老谋听得目瞪口呆,窦建德竟能在数天内攻陷管州和荥阳两大重镇,实教人不敢相信。 沈牧一颗心却直沉下去,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李世民故意放弃虎牢东面诸城,以骄敌之心,更使夏军深入敌境,运粮线拉长,同时粮食吃紧,不但须供应庞大的军队,更要照顾诸城县的百姓,李世民会带走所弃诸城镇中每一粒米粮。” 陈老谋变色道:“李世民真狠,能放能收,窦建德确非他对手。但夏军哪来三十万之众?” 洛其飞道:“窦建德援洛大军应不过十五万人,分兵守卫管州和荥阳后,能上前线的当在十万人间。” 虚行之道:“李世民除弃守管州和荥阳外,还有什么行动?” 洛其飞答道:“李世民把围洛大军一分为二,留下十万人交予李元吉指挥,以屈突通、卢君谔为副,续围东都,自己则率领五万军,移师虎牢,据闻李世民和窦建德曾交锋,窦建德吃了大亏,死伤过千,手下骁将殷秋和石瓒更被生擒,此仗令窦建德再不敢遽进。” 沈牧恨不得立即赶往板渚,助窦建德大战李世民,却知道只能白想,万般无奈下惟再叹一口气。 陈老谋道:“这么看,窦建德的处境相当不妙。” 虚行之道:“若他肯坚守板渚,李世民尚奈何他不得。” 洛其飞道:“救兵如救火,洛阳城破在即,他怎可留守板渚?” 沈牧苦笑道:“他更怕宋缺大军北来,先他一步进驻洛阳,故他决不会屯兵不前,即使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李世民也可遣兵包抄窦建德后方,断他粮道,再以水师封锁大河,迫窦建德出击。” 虚行之倒抽一口凉气道:“少帅看得很准。” …… 沈牧于黄昏时分收到洛阳城南外激战的消息,大喜下立即召来手下,举行军事会议。 在内堂少帅军的众领袖围桌商议,与会者有虚行之、宣永、卜天志、陈长林、洛其飞、陈老谋。 沈牧先公布卢君谔阵亡和高寨被毁的消息,然后询问众人意见。 宣永发言道:“此实我们求之不得的良机,若我们立即发军洛阳,由于李世民怕我们成功与洛阳守军在城南外会师,彻底摧毁李元吉的围城军,必命李世绩尽起手下兵将拦截阻止,我们可一边佯装赶赴洛阳,再另布奇兵伏击李世绩的部队,只要避开河道,李世绩比我们强大的水师势将用武无地。” 众人纷纷赞同宣永的提议,只有虚行之眉头深锁,没有说话。 沈牧讶道:“虚军师似对此事另有看法,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仔细参详?” 虚行之道:“若我是李世绩,绝不会冒险截击,只需领水师南下直迫陈留,我们将首尾难顾,进退不得。” 任媚媚道:“陈留现在做足防御工事,又有坚寨锁河,配合飞轮船往返巡弋,只要有一万守军,李世绩休想能在十月前攻下陈留。” 虚行之道:“兵者,诡变之道也。如李世绩枕兵陈留城外,另派精骑绕过陈留,深入我境攻击仍在重建中的彭城又如何?” 任媚媚登时语塞。 彭城位于少帅国核心地带,若给敌人攻占,整个少帅国势将分崩离析,不战而溃。 陈长林道:“这个险仍是值得冒的,假设我军能击溃李元吉的围城大军,如同截断李世民的后路,我们再往东挺进,与窦军前后夹击李世民,李世民只有仓惶退返关中一途,那时李世绩军威胁自解,我们可以安枕无忧。” 宣永摇头道:“李元吉围城军兵力在六万至八万人间,且有高垒深垫可以坚守,我们若攻之心切,必死伤惨重,一旦成纠缠难解之局,而我们则一座城池接一座城池的被李世绩攻陷,实非智者所取,军师之言我们不可忽视。” 沈牧再次面对有关少帅军存亡的重要抉择,不冒险怕坐失良机,冒险的话则可能要把少帅军全部赔进去。 以少帅军在陈留二万许的兵力,根本不足应付两个战场的艰苦剧战。由此可见李世民用兵的高明,遣李世绩进驻开封,压得少帅军动弹不得。 此时手下神色慌忙的来报,道:“发现敌军踪迹,一支唐军在陈留北十里一处山头立营设寨,人数估计在五千人间,该是从开封调来的先锋部队。” 众皆变色。 沈牧整个人如入冰窖,脊骨凉飕飕的,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