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又惊又喜,愕然道:“先生果然医术如神,只看一眼立知妾身的病况。莫先生与沙公请坐,奉茶!” 沈牧心中感叹,暗忖我当然知道,当年遇上她时,这美女健康快乐,现在则愁眉深锁,显是因当年被人欺骗以致郁结难解,身体亦因而出了毛病。 只听她适才随口道出对俊俏男人的看法,便知她对旧事仍耿耿于怀。 沙成功接过香茗,为沈牧吹嘘道:“我都说莫先生是名副其实的神医,连张娘娘的怪疾也给他治好,有什么病会是他治不来的?” 沈牧不想再听他的话和看他的嘴脸,道:“二少如不介意,小人想单独为夫人把脉看病。” 沙成功大感没趣,偏又毫无办法,只得和两婢退到外进。 沈牧坐到青青身旁,三指搭上青青的香腕,勾起往日的情景,叹道:“夫人此症来自心情郁结,致影响情绪和食欲,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有什么事看不透呢?” 青青被触及心事,苦笑道:“先生看得真准,难道我这病真没得医吗?”。 沈牧语重心长地道:“凭小人的针术,或可解夫人一时之困,可是病源不除,迟早会再度复发,难以根治。” 青青幽幽叹道:“先生尽力而为吧!就算根治不好我的病,妾身只会怪自己,不会怪莫先生。” 沈牧冲口而出道:“过去的事当作烟消云散算了,夫人何须仍耿耿于怀?” 青青娇躯一颤道:“先生晓得妾身以前的事吗?” 沈牧心中叫糟,始知自己一时忘情,泄露口风。 沈牧忙作补救道:“小人虽不知在夫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凭小人的经验,夫人这种郁结病症该是因男女之情景而来,可推想夫人该有一段伤心往事。未知小人有否猜错?” 青青呆望他的丑脸好半晌,幽幽轻叹,双目射出回忆神情,茫然道:“莫先生只说对一半,妾身是因做过一件忘恩负义的事,所以心内愧疚,可惜此事错恨难返,可能因为此事,才患上先生所断出的郁结症。” 沈牧一呆道:“夫人曾把这事告诉别人吗?” 青青惨笑道:“告诉别人有什么用?只是每当妾身忆起此事,心情难再舒畅,又总是忘不掉。莫先生教妾身该怎么办呢?” 沈牧放开三指,取出铜盒,笑道:“夫人若信任小人的话,请把事情说出来,小人可立誓为夫人保守秘密,说不定小人还可开解夫人,并替夫人治病。” 青青呆瞧着他打开铜盒,取出一根灸针,道:“妾身有个奇怪的感觉,先生像熟知妾身往事似的,我们以前曾否见过面呢?” 沈牧捻针的手轻颤一下,着她坐直娇躯,准确落针在她肩后的心俞穴处,此是心脏血气转输出入之地,在脊骨第五椎下。沈牧虽不通医理,仍知“心病”应从“心穴”入手,故下手挑选这个穴位。真气随针输入。 青青“唧”一声叫起来,神态动人。 沈牧柔声道:“我在等着听哩!” 青青摇头道:“妾身真的不想说,那会令妾身很痛苦的。” 沈牧一来心切救人,更因好奇,忍不住道:“那就让小人猜猜看,是否有人仗义帮了夫人的忙,甚至救过夫人性命,而夫人却毫不领情?” 青青剧震道:“你怎能一猜便中?” 沈牧明白过来。原来青青确因当年对他和徐子陵在救她后恶言相向的事,一直内疚至今。 微笑道:“小人只是顺着夫人的口气和病情去猜度吧!夫人请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小人敢担保夫人的愧疚是完全不必要的,因为你的恩人根本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说不定你还会再与恩人重逢,彼此亲切畅叙呢?” 青青缓缓闭上美目,像个无助的小孩般道:“真的吗?” 沈牧内气输入,青青软倒椅内,沉沉睡去。 沈牧来到沙府,沙福正指挥下人,为宏伟的府第张灯结彩,迎接新春。 他这时的身份地位自不可与昔同日而语,人人对他执礼恭敬,殷勤亲切。 沙福放下手上的工作,领他直进内厅见沙天南夫妇。 沙天南详细问过他为张婕妤治病的事后,欣然道:“这两天来求诊的人络绎不绝,老夫都以一心只为娘娘诊病为由推掉,不过春节过后,一心怎都要应酬一下老夫的朋友。” 沈牧唯唯诺诺地应允,稍坐半刻,告罪离开,才踏出厅内,给五小姐沙芷菁的贴身俏婢截着,道:“小姐有请先生。” 沈牧乏辞推搪,只好随她往沙芷菁的南园雅舍走去。 抵达门外,只听有把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传出来道:“那个寇仲最爱扮鬼扮怪,不过无论他扮作什么样子,只要我看上一眼,定可把他认出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