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向沈牧打个眼色,道:“这位就是有‘活华陀’之称的韦正兴大夫,与莫先生份属同行,两人多多亲近。” 沈牧暗忖幸好得雷九指点化,否则这刻就要出乖露丑,最怕是揭露自己这神医是冒充的,就要吃不完兜着走。微微笑道:“先生大名,早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会,实小人的荣耀。” 韦正兴目光扫过制丹的材料,冷冷道:“犀角片、天花粉、麻黄、崩大碗等多为解毒滋阴之药,不知跟娘娘的病有何关系?” 沈牧怎敢和他直接对阵接招,又不能透露张婕妤是中了杨虚彦焚经散之毒,只好避重就轻地道:“娘娘病发之初,是否两颊生赤,口干却不愿多饮,脉搏转缓,舌苔灰黄,整天昏昏欲睡呢?” 韦正兴微微一怔,李渊龙颜大悦道:“正是如此,莫先生有如目睹似的,教人惊讶。” 沈牧说的其实是中了焚经散的症象,此时他岂容韦正兴继续质疑,道:“这就是虚寒阴热的症状,阴阳交劫,病变最速。我这回春丹功可治本,再经小人施针贯通脉气,包保娘娘可在数天内痊愈,皇上请放心。” 李渊大喜道:“如此朕再不敢打扰莫先生的工作,先且回宫等待先生的好消息。” 沈牧在常何的陪伴下,坐在凝碧阁的外厅,静候张婕妤服下解毒药后的佳音。雷九指在这方面因得鲁妙子真传,务求以猛制缓,行险在一贴药内尽清她体内焚经散的毒素。 经常何解释后,他始知道“婕妤”非是这位美丽娘娘的名字,而是贵妃的一种级别。所以不能唤她作婕妤娘娘,只可一是唤张娘娘,一是叫作婕妤贵人。宫廷礼节,只名号一项足可令沈牧此等“野民”大感头痛。两人饿着肚子直等到宫城全亮起灯火,郑公公来请沈牧到内堂去。 常何生出与沈牧“患难与共”的感觉,低声道:“万事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沈牧暗忖以常何这在宫场打滚的人,肯说出这番话,已非常有情义,心中感动,点头应是,随郑公公往内堂步去。 美丽的张婕妤仍像今早般拥被虚弱无力地软靠卧椅上,乍看似没有起色,但落在沈牧的锐目内,察觉出她的脸色大有分别,少了以前白中透灰黯的可怕色素,显然雷九指开出来的解毒药方生出神效,沈牧顿时心中大定。 李渊坐在张婕妤的身边,右手探入绣被内紧握她的左手,爱怜地看着这个宠妃,像不知沈牧来到。 其他太监宫娥恭立两旁,气氛肃穆。 沈牧正要下跪,李渊头也不回地道:“莫先生请到这里来,其他人给朕退下。” 郑公公和一众太监宫娥忙叩首离开,沈牧则神气地来到李渊旁边。 李渊这才朝他瞧来,和颜悦色的道:“莫先生不愧神医之名,婕妤自得病后尚是首次服药后没有呕吐出来,脸上颜色更有好转。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着手治理呢?” 张婕妤勉力睁开修长入鬓的美目,朝沈牧略一点头,以示谢意。 沈牧移往另一边为他特设的椅子坐下,道:“小人可否再为娘娘把脉?” 李渊洒然道:“朕虽当上皇帝,但仍有半个江湖人的身份,莫先生不用拘礼。” 张婕妤把玉手探出被外,沈牧忙把三指按下,暗唤一句老天爷保佑,缓缓送出真气。 李渊震道:“莫先生的真气非常精纯。” 沈牧知他因握着张婕妤的左手,故生出感应,李渊乃一阀之主,乃天下有数高手之一,眼力当然高明。真气畅通无阻的穿行经脉气血之间,沈牧更肯定解去了焚经散的毒害,心智亦灵活起来,肃容应道:“家叔有言,用针不练气,等若有肉无骨,事倍功半,所以小人自幼练气。嘿!由于小人尚未娶妻,童子功自然清纯一点,多谢皇上赞赏。” 张婕妤忽地长长舒一口气,娇声道:“莫先生的家传气功有独到之处。” 凭着这些天来疗治沙天南等的经验,沈牧积累了一点心得,横竖韦正兴这大行家不在,怎都要显点神医的本色,胡诌道:“察其血气,则寒邪在表;诊其脉沉,则阴寒在里。若要表里兼治,必须大小针并用。照小人判断,不出三日工夫,每天施针一次,娘娘必可霍然而愈。” 李渊对他已是信心十足,大喜道:“有劳莫先生啦!” 常何只看李渊满脸春风纡尊降贵地亲自把沈牧送到外堂,便知沈牧已大显神医本色,做出好成绩来,连忙向李渊下跪。 李渊笑道:“常将军请起,朕本要请莫神医留在宫内,好让朕尽地主之谊,可是医者父母心,莫神医却要回去看令岳的病况进展,明早才再入宫为婕妤治病,常将军给朕好好款待莫神医。” 沈牧心中暗道:假若留在宫内,实与坐囚牢没什么分别,还怎能跟徐子陵商量大计、看看如何着手寻宝? 常何领旨,领沈牧离开太极宫。 到承天门外,冯立本早在恭候消息,沈牧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