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左右。 曲傲的身子忽地再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脸上血色褪尽。 旁观者传出一阵浪潮般的惊叹声,现在谁都知道曲傲输了,却不知他伤在何处。 不过答案瞬即揭晓,鲜血从曲傲的左胁下渗出来。 曲傲没有点穴止血,先瞧了变得脸如死灰的三徒和手下一眼后,仰天叹了一口气道:“英雄出少壮,曲某佩服之极。现在立即返回铁勒,有生之年,再不踏足中原。” 这誓言等若公布他本人退出中原的所有纷争。 此正是曲傲老练高明之处,如此一来,即管与他们铁勒人有深切仇恨的伏骞等人,亦碍于江湖规矩,不能公然追击他们。 曲傲说罢飞身上马,领着一众手下旋风般走了。 跋锋寒三人正要离开,旁观者中有人长笑道:“跋兄怎可如此毫无交待的一走了之?”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伏骞龙行虎步的排众而出,来到御道中心处,含笑瞧着他们三人,自有一股不怒而威,迫人而来的气势。 挤满行人道上的数百人,所有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无人不知他是今夜与曲傲约战的正主儿,现在却给跋锋寒横里插入截去了头啖汤,这口气谁都难以咽下,故此均猜到好戏尚在后头。 沈牧一眼瞧去,见到突利杂在人丛中观战,哈哈笑道:“伏兄切勿为此动气,皆因早前曲老儿曾在洛阳桥上与人联手围袭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有来有往,送回他一个大礼。此事突利可汗可作见证,因为他亦有份参与该战。” 顿了顿续道:“何况我们已请贵部属邢兄向伏兄打了个招呼,只因时间紧迫,来不及等伏兄的回音吧!” 这两番话可说给足伏骞面子,让他有可下的台阶。 沈牧确是能言善辩之士,又乘机阴损突利一记。 突利双目寒光闪闪,又有点啼笑皆非,踏前两步,豪气干云的一拍肩背伏鹰枪,冷笑道:“寇兄既旧事重提,登时勾起本人的记忆,可惜当时未及与寇兄交手,寇兄便匆匆溜掉。现在明月当空,如此良辰吉时,岂可错过,不如便让本人来领教寇兄神妙莫测的刀法!” 突利忽然把事情揽到身上,主动挑战,路转峰回,登时惹起一阵哄动。 旁观者大多不知他是什么人,纷纷向旁人探问,吵成一片,气氛热烈。 伏骞喝道:“且慢!” 他并没有提气高呼,但却在数百人的吵闹声中脱颖而出,震得人人耳鼓嗡然作响,全场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突利不悦地朝伏骞瞧去,皱眉道:“王子有何指教?” 伏骞发出一阵笑声,双目闪过神光,不理突利,抱拳向沈牧三人道:“三位误会了。刚才伏某只想邀三位返曼清院喝酒祝捷,再无其他意思。” 沈牧和徐子陵听得面面相觑,想不到他如此友善,反感到有点不知所可。 跋锋寒则静立如山,暗自调息。 他刚才胜得极险,自己亦受了不轻的内伤,所以要争取疗伤的每一刻时间。 徐子陵低声向沈牧道:“不见李世民和他的人。” 沈牧心下大奇,照道理李世民不该错过此役,除非是他在曲傲含恨而退时,亦同一时间悄悄撤走。由于他们那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跋锋寒和曲傲身上,所以没有留意是否有其他人离场。 李世民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换了在决裂之前,沈牧绝不会为此烦恼,现在却要步步为营,加上李靖的警告又言犹在耳,不小心点都不行。 那边的突利见徐子陵在沈牧耳旁说了两句话后,沈牧便露出思索的神情,目光则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显是说的话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如此轻视,不由勃然大怒,又是心下凛然。 换了是任何人,被他点名挑战,就算不被吓个半死,也要全神戒备。哪有像他两人般仍可为其他事情分神,可见他们的胆色能耐均非一般高手能及。 不过此时他是势成骑虎,穿过分隔御道和行人道的树木,来到御道中,面向三人叫阵道:“伏兄原意如何,一概与本人无关。寇仲你若肯叩头认输,本人放你去陪伏兄喝酒聊天又如何!” 沈牧好像这时才留意听清楚突利说什么似的,喜上眉梢的大笑道:“原来可汗你这么爱说笑。你肯送上门来,我正是求之不得。即使你立即跪地认错求饶,我也不会饶你。” 说罢大步踏前,朝突利逼去。 还未出手,一股凛冽的杀气狂涌过去,以突利这么狠悍高明的角色,亦不得不立即抽出伏鹰枪,作势以待。 挤着数百人的行人道上人人引项以待,喧声顿止。 沈牧最令人印象深刻处,便是他的豪勇像是天生的,自然而然且漫不经意下,已造成这种不可一世的势道。 主动挑战的突利反变成被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