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沈牧心中奇怪,在这等剑拔弩张,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时刻,一向爽脆利落的跋锋寒,为何竟斤斤计较起对方武器的质料来? 他当然知道以跋锋寒的为人,绝不会无的放矢。 婠婠又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无论任何一个表情,均能显露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内心感情,配上她风华绝代的美艳丰姿,确是万种风情,令人目眩神醉。 即使跋锋寒和沈牧与她是敌对的立场,更清楚她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仍忍不住有这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她朱唇轻启的道:“或者你们不肯相信,但奴家真有点舍不得毁了你们。你们去后,婠婠会有失落和寂寞的难过;但偏又无法不对你们下手,所以心中矛盾之极。唉!看招!” 翠袖扬起,露出光芒闪烁的一对短刃“天魔双斩”。 跋锋寒的斩玄剑尚未有机会攻出,婠婠已欺至身前八尺之内。 双斩像两条争逐的魔蛇毒舌,以令人无法捉摸揣测的方式,在虚空中划出奇异玄奥的径道,朝他攻来。 婠婠本是披垂香肩的秀发,飘扬起来,既动人又无比诡异。 周围的空气似是给一下子抽干了,周围方圆两丈许的空间像变成个无底的深洞。 跋锋寒首次感觉到婠婠全力出击的骇人威力。 她没有说谎。上几次她确是留有余地。 跋锋寒际此生死关头,心中却是出奇地冷静,全没有因对手的强横而心生惧意。 就在这生死对决的一刻,他生出奇异的感应。 他感应到婠婠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变化,不断游移,有时集中往右手的天魔斩,忽然间又移往纤足,显示出她可在电光石火的高速内改变攻击的方式和杀着。 如此魔功,确是可怕之极。 跋锋寒倏地退后半丈,再飞身冲前反击。 凌厉至令人窒息的剑气像闪电裂破乌黑的浓云般,迎向朝他猛施杀手的阴癸派新一代最杰出的传人。 在旁押阵的沈牧见婠婠以一个完美无瑕的守式,逼得跋锋寒撤回先手,由主动变被动之际,便心中叫苦,知道若论狡猾,自己实非婠妖女的对手。 婠婠现在似乎给他们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实则却非像表面看来那么公平。 “蓬”! 袖剑交触。跋锋寒如若触电,硬被婠婠拂退五步,险些吐血。 他血气翻腾,两耳轰鸣之际,幸好婠婠亦被他反震之力逼得退飞飘后,否则若连环进招,他定难以幸免。 沈牧终按捺不住,从桥栏弹起,掠到跋锋寒旁,大笑道:“美人儿知道厉害了吧!为了节省时间,不如把你的帮手全唤出来,大家一次来个大解决,不是胜似你在桥上飞来飞去,累个半死吗?哈!” 婠婠停身在丈许外处,心中暗恨沈牧破坏了她趁势再施杀招的大计,表面却笑意盈盈,“噗哧”娇笑道:“真亏你说得出来,明明是不顾单对单的江湖规矩,强行插手,偏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沈牧嘻嘻笑道:“婠美人你说得对极了。现在江湖乱得没有人再爱讲规矩。而我则最喜爱跟风。言归正传,现在已证明了你没有收拾你跋哥儿的能耐,所以尽管多唤些人来凑兴,但我们将不保证是否会溜走。” 以婠婠的笃定冷然,也不由俏脸微变。 婠婠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这人最大的本领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人家说了这么多废话,目的只是要完成合围之势,现在完成了!你试试夹起尾巴,溜给婠儿看好吗?” 沈牧和跋锋寒一直暗暗留意四周惰况。 天街靠近洛阳桥的两段街道仍是杳无人迹,丝毫没有异样情况。 离两边桥头约数百步外隐见把守的武装大汉,不让行人接近,但这些该属闲角色,不能构成威胁。且不似是阴癸派的人,何来合围之势,着实令人奇怪。 沈牧眉头紧皱道:“婠美人你勿要吓我,我是出名胆小的。” 婠婠莞尔笑道:“谁舍得吓你呢!” 接着娇喝道:“看箭!” 两人为之愕然。 “嗖”! 弓弦声响。 乍听只是一把劲弓弹啸,事实上却是四弓齐发,因其时间拿捏得整齐划一,故听来只有一响。 从矗立两边桥头对起的四座高楼之颠,四枝劲箭像电光激闪般,斜下百余丈的高度,在婠婠的娇喝仍是余音萦耳的当儿,搠胸刺背而来,对三人招呼周到。 “当!当!当!当!” 沈牧三人挥剑格挡,背贴靠背,各自磕飞前后袭来的四箭。 刀剑箭相触,其激鸣之声响彻横跨洛水一百三十余步的洛阳桥。 四箭激弹飞开,掉往洛河去。 婠婠娇笑道:“这四箭只是打个招呼的见面礼,好戏尚在后头呢。” 一阵长笑,来自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