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健腕一翻,长剑化作漫天剑光黄芒,怒潮般往敌人卷去,气势如虹。 徐子陵则大叫一声:“小弟来了!”纵身斜冲天上,向战圈投去。 跋锋寒闻声精神大振,剑光骤盛,把四周的敌人迫得慌忙跌退,进手一劈,又一人应剑抛跌,死于非命。 迎往沈牧那八个人面对沈牧的长剑,无不泛起自己全被对方剑势笼罩,没法进攻的可怖感觉。 最使他们吃惊的是对手的剑气带着一股霸道的劲道,极之难测难御,吓得纷纷退避。 沈牧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敌人后,已深入敌阵内。 敌人再不能保持先前的从容姿态,乱作一团,毫无法度的朝沈牧杀过来。 徐子陵这时已抵达围攻跋锋寒的战圈外围处,双拳击出,“蓬蓬”两声后,两名敌人被他轰得打着转横跌开去。 整个战场乱作一团,由先前的井井有条,变得各自为战,连白衣女的娇叱发令也没人有闲情去听。 徐子陵和跋锋寒并肩作战,真是挡者披靡,何况他们是全心逃走,谁能阻止。刹那间已和沈牧会合,声势陡增,倏忽间已突破包围,从容逃去。 襄阳城西十五里一座山谷里,跋锋寒、徐子陵、沈牧在一道从山壁隙缝飞泻而下所形成的小潭旁喝水休息。 跋锋寒累得半死,缓缓解下上衣,露出精壮坟起的肌肉和三处伤口,忽地摇头叹道:“那贼婆娘真厉害,使我一时疏神下,几乎栽在她手上。” 沈牧正跪在小潭旁,掬水洗脸,冷水流进颈项里,痛快之极,闻言道:“跋兄说的是否那白衣婆娘,生得挺美的,究竟她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么多不同帮派的人听她指挥。” 跋锋寒这时脱得只剩短袴,雄伟如山的躯体移进潭内,往飞瀑涉水走去,漫不经意的答道:“这婆娘叫郑淑明,乃前大江联盟主江霸遗孀,你们听过大江联吗?那是结合了大江附近十多个大小门派的一个联盟,自江霸给我宰了后,郑淑明便暂时代替了江霸的位置,其实一向以来大江联的事务都是由这婆娘打点的。” 徐子陵卓立潭边,瞧着任由水瀑照头冲在身上的跋锋寒,皱眉道:“跋兄为何要杀死江霸呢?” 跋锋寒耸肩道:“这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他要代人出头,找上了我,又技不如我以致掉了性命,就是如此而已。” 沈牧躺了下来,闭上星目,舒服地吁出一口气道:“跋兄的仇家,恐怕比我们还要多!” 跋锋寒微微一笑道:“哈!适才杀得真痛快。” 徐子陵仰首望天,谷上的夜空已是残星欲敛,天将破晓,淡淡问道:“跋兄今趟来中原,究竟是否只为了撩事生非,妄逞意气,大开杀戒呢?” 跋锋寒离开水瀑,立在潭心,一派威压天下的气势,哈哈笑道:“寇兄便不会问这种问题,可见徐兄的英雄气慨下,实有一颗妇人柔弱的心。这或可讨娘儿欢喜,却非大丈夫的行径。” 顿了一顿,双目寒芒闪闪的盯着朝他看来的徐子陵昂然道:“大丈夫立身处世,最重要是放手而为,迈向自己立下的目标;凡挡在这条路上的,任他是武林至尊、天皇老子,都要一剑劈开。我跋锋寒岂会无聊得去撩事生非,更不屑与凡夫俗子打交道。剑道只能从磨练中成长,我到中原来是本着以武会友的精神,可是败于我剑下者总不肯心服,遂变成纠缠不清,不择手段的仇杀,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扑通!”已然脱得赤条条的沈牧一头栽进深只及胸的潭水里,水花溅得潭边的徐子陵衣衫尽湿后,再在跋锋寒旁冒出头来,笑道:“跋小子你说话倒漂亮,什么我跋锋寒何惧之有,不要忘记刚才便差点给人剁成肉酱,亏你还摆出这么不可一世的可笑样儿。” 跋锋寒啼笑皆非道:“你对我很不客气呢!不过我却感到挺新鲜的。因为从没有人以这种不客气的语调和我说话。” 徐子陵问道:“现下南阳郡是谁在主事?” 跋锋寒正以衣袖抹拭搁在膝上的长剑,答道:“南阳属于王世充,由他手下大将‘无量剑’向思仁把守,这家伙颇有两下子,还与王世充像有点亲属关系。” 徐子陵有感而发道:“你倒清楚中原的情况,我们对这种谁是谁的仇家,谁是谁的亲戚,便一塌糊涂!” 跋锋寒微笑道:“只是我肯用心留意吧!” 沈牧心中一动道:“是否遇上毕玄那阴阳怪气的徒弟拓跋玉和他浪荡风流的俏师妹?” 跋锋寒愕然道:“你怎会认识他们的?” 沈牧道:“这事说来话长,究竟是不是他们?” 跋锋寒奇道:“你今晚是怎么了,似乎很没有耐性的样子。” 沈牧呆了半晌,同意道:“我确有点异乎寻常,很易生出不耐烦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原因?” 徐子陵道:“定是预感到会有某些事情发生,偏又说不出来,对吗?因为我也有少许不祥的感觉。” 跋锋寒笑道:“不要疑神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