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南予抿着唇沉默许久。 最后,她拿出她作为一名秦淮妓子的职业微笑淡定道,“本妓在秦淮这片儿干一个行业久了,总得琢磨一些让自己干起来不那么枯燥乏味的副业出来罢。” 一直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等着她从头讲些煽情故事的顾休思愣是被清了一片灵台:你不妨再不按套路走一些?! 没等顾休思追问下去,南予掏了掏耳朵接着道,“你方才的意思是,我的命数你也一概看不到了?” “这倒不是……”顾休思摇了摇头,蹙起眉将手里其中一支签递给她,“我能从这支灵签中看出来,你一月之内必有妄灾,身受苦痛折磨不亚于你过去十八年所受的任何一次,或涅槃、或灭顶,且看你自己的造化。还有,务必提防毒仙宗的人。” “妄灾……?”南予毫不在意地蹙眉疑惑道,“可你方才还说我是有姻缘的,倘若我在妄灾里死了,又哪儿来的姻缘?” 顾休思点头,“正是这个意思,倘若你死了,姻缘签自然就断了。” 南予恍然大悟,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她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顾休思抢先她一步,将手里握着的她方才抽中的第一支签递给她,“南姑娘,此签我虽解不出,但我算得到,倘若你在妄灾里活下来的话,会遇到替你解开此签的人。” 南予就着他的手低眉看向这支无字签:此时它已经褪去了虚幻缥缈的白光,不再只是气流凝聚的形态,而是如同白玉一般的实物形态。 伸手接过,南予拱手告辞。 顾休思目送她出去,又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和离去的方向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休思又忽地轻笑了一声,摩挲着南予的姻缘签,毫不迟疑地绕过屏风,单手推开了屏风后的那扇门。 房间里空旷得只摆了张茶桌,两把椅子,还有茶桌上的一套君子兰秞纹的茶具。 “你倒是挺悠闲。”顾休思噙着调侃的笑意坐了下来,“就冲着她夺了绸花抬腿就下船这点来看,你这位心上人的确是个脑子清奇的。” 茶桌后的男子着了一身底纹暗绘流云图样的白色锦裳,外面一件红色纱衣拢着,他把唇线抿得极紧,此时正素手烹茶,“她这一劫是与诗茵若有关吗?” “是,但诗茵若只是引子。”顾休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要遇到的,是比诗茵若可怕很多倍的对手。” “倘若我杀了诗茵若这个引子?” 顾休思摩挲着手里的姻缘签轻笑,“陌卿,尚云城的流言可不是这样的啊,坊间传言那不是你的小青梅,你的未婚妻吗?你下得去手?” 淡淡地睨着顾休思不加掩饰的调侃笑意,君玦抿了口茶,“别扯没用的。” 顾休思叹了口气,“杀她恐怕不足以化解危机,杀了她,还会有其他的引子。更何况她留着还有些用。” “那倘若我诛了毒仙宗满门呢?” 顾休思一愣,随即认真回道,“陌卿,别这么做。强行逆转恐会适得其反。” 此言毕,两人沉默了片刻,君玦端起茶盏手指缓缓握紧,“……你方才说她的姻缘,你看出什么了?” “啊,这个啊……”顾休思换了个坐姿端起茶盏,撑着脑袋悠悠欣赏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悠然笑道,“嗯,你这么一打岔,我也忘了我看出什么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