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给我那前妻,她说用不上,倒是收了,只当给弟媳的贺礼便是。她不懂京中风俗,还担心聘礼给少了不好看,准备拿出一万两来娶亲。还是文道说这样与礼不符,她才歇了心思。说……唉,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无用。她说家里预备了一万两银子,不花在亲事上也无妨,总归都是他们小两口的,就按礼数来成亲便是,剩下多少就给弟媳多少,只当给他们小两口以后过日子的。” 没敢说两万两,折了个中,怕把吕相吓着。即便如此,吕相也吃了一惊:“不是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拉扯俩孩子长大的吗?怎地如此多财?” 柴文远叹气:“我那前妻是个有本事的,两个孩子是她养大的不假,银子是她挣的也不假。若不是文道和伐北都这么说,我也是不敢信的。” “真乃奇女子也!”两位阁老不约而同地叹道。 华相更是旧事重提:“侯爷,你给我个准话,探花郎的亲事,真的要他娘做主?” 柴文远点头:“我家里的事情也不瞒两位相爷,伐北是打死也不进我那家门的,文道也是。将来娶亲都是跟着她住,自然是她说了算。” “那,那你这兄弟、儿子都给人家了不成?”华相张口结舌地问道,这不白欢喜一场吗? 柴文远摇头:“非也。我如今也是后悔莫及,当初不该轻看了她。高氏道这俩孩子自然还是我的兄弟骨肉,该姓什么还姓什么,对我也甚是恭敬。哎呀,今日回去之后,还要请华相到金堂巷坐坐的。” 华相眼睛一亮:“好,我必去的。我家夫人还说要给高夫人下帖子的。” 柴文远摇头:“怕她不肯去,她在这京城,一人都不认识的。听伐北说,在晋中的时候也是极少跟人交际,只管挣钱养家。” 吕相道:“这个不急,慢慢来就是。等过两天,我让家里人布个小宴,就请高夫人一人,风华可请你家夫人作陪,这一来二去也便熟了。” 华正茂点头:“就依建德兄,还是建德兄厉害,一下子就抢了个状元郎来。” 吕相哈哈大笑,此乃他得意之事,被人提起来便心情大好。 三人都是权倾四野的人物,说亲事不过几句,剩下的时间便都围绕着朝堂上的事情打转。两位阁老以前对柴文远不熟,通过此事倒觉得生了几分亲近。 等聊得痛快了,二人告辞,直奔金堂巷,华相对将要见到的高夫人十分好奇,等叫开院门,见来开门的居然是柴伐北,不觉笑道:“怎么是探花郎来应门?” 柴伐北一面引着客人往里走,一面笑道:“前些日子忙着备考,家里下人还没来得及买呢。” “竟简朴至斯。”华正茂感叹道,进了院落,只见状元郎陪着一位妇人迎了上来。 华相见这位妇人打扮得极为简朴,头上只插了一根银钗,身上穿的也不过是细棉布,不觉叹了一句:“也不必这般小心。” 大夏规定,非有品级之妇人不可佩戴金钗,可如今就连商户人家的女眷,头上也免不了插上七根八根的金钗玉钗,更何况她一个进士之母? 柴伐北笑道:“也不是小心过甚,是娘嫌麻烦,说不如这样爽利。” 高媛一眼就认出了华相,谁叫他是唯一的陌生人呢?她蹲了蹲身子道:“为了我家文道的事,让华相受累啦!” 华相便不由暗赞了一句,真是个爽利的妇人。见她虽然布衣银钗,却一丝拘谨也无,又暗赞了一句有气节。 他便回了一礼道:“高夫人客气了。” 高媛便笑道:“家里简陋,也没来得及买下人,今日妇人我亲自下厨招待贵客。听说华相是蜀人,爱吃口辣的?可还有别的忌讳?” 华相笑道:“确实如此,并无忌讳,辛苦高夫人了。” 高媛道:“那就让他们爷仨陪着华相喝几杯,我先失陪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