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小舅舅,不负郑家,不负天下。” 小舅舅俯身将我扶起,他目光被水雾润得柔和,含着不舍和担忧。他千叮万嘱:“记得常写信来,遇到不快和我说,我带你回家。” 若是遇到不快,那便是我的死绝之路,我绝不会拖小舅舅和郑家下水。 所以,我不可能再回家了。 我坚定地踏上前往皇宫的马车,虽很宽敞通风,但只有我一个人坐,四周阴森森的。我如坐针毡,心神不宁。 我不让小舅舅送我去皇城。国事永远比家事重要,我的离别太渺小,不值得小舅舅辛苦来回折腾。 再多看小舅舅一眼,不舍的心魂牵梦绕,我会更放不下小舅舅。 宫门高耸,宫墙深深,这便是我以后的住处。 我见到了当朝太子,李永信。 他长得清秀,皮肤很白,瘦瘦高高的,泛着阴柔的气质,不像是皇室子弟该有的气魄。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我跪了好久,李永信没让我起身,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说:“你就是父皇给我配的太子妃?” 我战战兢兢地回禀:“是的殿下。” 他终于让我起来,“你叫什么?” “臣女唤上官雪穗。” 雪穗,我的表字。雪的来意很简单,因为我的本命“?”,冬天里有雪。长辈希望我美满健康,日后必成大器。于是在“雪”后加上“穗”字,寓意我在冬天诞生,我的一生春暖花开,五谷丰收。 现在看来,我的生活没有白雪皑皑,亦没有大地回春。只有天寒地冻,苍苍凉凉。 李永信微笑,“是个好听名字,今后本王唤你穗穗,可好?” 这外号从他细柔的嗓音说出来,很是别扭,在叫宠物似的。我不甘愿地答应:“好,随殿下喜欢。” 从此的每一天,我按部就班早起给苏皇后请安,为李永信磨墨伴读,聆听他诵读经典,再是管事太监和婆婆教我繁琐的宫中礼仪。 每一天都很忙碌,很无聊,很郁闷。 好在有苏皇后罩着,宫中的妃嫔没有为难我,我在宫里还算轻松,无需参与宫斗之事。 有天,苏皇后难得召我前来面谈。 她问:“雪穗,近三个月,与信儿相处得怎么样?” 我口是心非:“还不错,太子殿下很温柔,我挺自在的。” 李永信稀奇古怪得很。 近些天,李永信莫名其妙送了我一枝红玫瑰,我看着那鲜艳的红色,神情僵住了。 他似是询问似是笃定:“穗穗,特意摘来送你的,你喜欢吗?” 我尴尬笑笑,不自在地接下了那支玫瑰,一番客套又虚伪的道谢。 我把玫瑰忘在了书房的角落,然后安心的上床入睡了。第二天一早,昨晚的红玫瑰装在花瓶里,赫然摆在我的寝宫里,最显眼的位置。 李永信还沾沾自喜地说:“花养好了,这样你每天都能看见它了。” …… 我好想念西北的白茶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