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只是拍了拍椅子上的扶手,长睫微掩,嘴角噙笑。 ——就像是狡猾的狐狸,在等待自动跳入陷阱的猎物。 咕咚。 谢迟咽了口唾沫,只犹豫了一瞬,便缓步靠近,边走边问,“有什么问——唔?!” 话未说完,便被他攥住了手。 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他的五官也在眼前逐渐放大。 攻守互换。 她被囚于这满是他气息的皮革之中,而刚刚还一脸倦容的人此刻却是躬身在她身前,俩手死死的抓住椅上的扶手,目光沉沉。 “......” 有点吓人。 不过这人并不会伤害她,所以现在装出这副表情八成是—— 又在逗她玩了。 她涨红了脸,眼里有逐渐燃起的火气。 “林牧洵!我没和你闹!” “我知道,我也没和你闹,”林牧洵轻而易举地制止挣扎的她,转而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出事后,誉诚就发展起来了吗?” “不管是政策,还是资金,如入无人之境般,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暗处推波助澜。” “不是,人家可能只是刚好......” 她想到刚刚那段没头没尾的话,动作一顿,睁大眼,喃喃问:“林亦河?” “是。”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又道: “当年你出事后,谢家想要林牧黎,林亦河不肯给,就暗中通过我外公那的关系,找上了俞宪,将林牧黎送出国,这报答,就是现在的誉诚,和俞家。” “啊——???” 谢迟整个懵了。 等等,谢家,林家,乐家,俞家,都和她有关吗? 脑后又是一痛。 她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终于意识到这里的弯弯绕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本来只是想问俞杨的事,结果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件事上。 这其中,家族恩怨也好,权财交易也好,人心险恶也好。 而她,被困于其中,浮浮沉沉,动弹不得。 ...... 她咬住下唇,双目定定,却是看着一片空洞的虚无。。 刚刚进来时的火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 太累了。 累的她想再回医院那床上躺一会。 “我......” 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我觉得我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事太复杂了,我需要消化一下......” 她声音一顿,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也好好睡一觉吧,一晚上没睡,都不累的么?下面黑眼圈大的都和熊猫一样了。” 说罢,慢慢起身。 这回竟意外的顺利。 眼前人没有阻拦,让开条道,一声不吭地看着她起身,往门口走去。 “阿迟。” 直到她右手已然握上门把,他才轻声唤了句。 “嗯?” 谢迟疑惑回头。 “你对我很失望吗?” “失望?” “没有,”她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但如果你成了你爷爷那样的人,我估计真的会很失望。” “我和我爷爷不一样。” “……” “一样的。” “什么?” 她叹息一声,对上那双光华流转的眼睛,“像我们这样身处漩涡之中的人,有些事,一旦尝到肆意妄为的甜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林牧洵,你不适合这种地方,也不适合像你的长辈一样操纵权术,你才十八岁,还记得么?” 说罢,转身,关门。 不带丝毫留念。 连声音都不曾发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