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忠没有回答对与不对,只是语重心长地再次说:“老爷,这是您命中的大劫,并非人为的结果。是命!” “别再跟我提命,老子不信!”余丛一刚压下的脾气又涨起来,可对着一个年迈的老头他还是强忍下来,放平语气继续说,“忠叔,我不管是借尸还魂也好,还是命也好,总之我只记得我是王征,那我就得去了结王征没了结的事,我当不了你家老爷!” 余丛一说出这话已经想好了如果余忠不让他走,他要怎么忍着不以强欺弱地对一个老头动粗。可是余忠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接着前面讣告的事说:“老爷,这讣告已经是半年前的了。” “你说什么!”余丛一觉得他坠楼不过是眨眼之前的事,现在忽然就变成了半年前,而混社会不是个能消失半年来酝酿的职业,也许一夜之间就能将他过去二十年的奋斗重新洗牌。此时此刻他心底的挫败感瞬间破土而出,提脚踹在旁边的楠木柜上,有种再也回不去的绝望和到底怎么回去的茫然。最终他还是坐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盘扣丝绸睡衣,大老爷们似的对余忠说:“我知道今天说不清楚,我走不了,说吧,余丛一究竟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忠上前耐心地由头开始解释,“老爷,余家乃几百年的阴阳世家,捭阖阴阳,镇鬼守衡,承一方福报,化凶煞戾气,以——” “打住!”余丛一朝余忠抬手,听着跟念经一样的话他是半句也没听懂,头疼地捂着额说,“给我说普通话!” 余忠顿了顿,没露出什么的不妥的神色继续说:“老爷,余家守着这块地数百年,到您这儿是宿命所归,您当家的一天余家就是您的责任,并且必须将这份责任传承下去。” 这话余丛一勉强听明白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他明明不是余丛一,凭什么被算计到这里来归什么宿命?向来不信邪的黑社会又怎么可能传承这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责任?不过他也明白现在是别人的地盘,已经不是他说什么就算什么的时候,于是脑子难得地转了个弯,问道:“这个传承是什么意思?收徒弟吗?就算传承下去了?” “恐怕不行,余家灵脉是血脉相传的。” 余丛一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血脉相传?那岂不是要他找个人生孩子?他一生什么都想要,就是没想过要孩子,立即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怎么这么麻烦?” 说这句时余丛一的表情何止是麻烦,赫然一副头痛得不行的样子,余忠不得其解地问:“何来的麻烦?” “哪儿不麻烦?生孩子就要娶媳妇,娶了媳妇就要爱她哄她讨好她,要一心一意,还要被管这管那,更不能去拈花惹草,到处都是麻烦!”余丛一用这不是明摆着的眼神对着余忠。 余忠眉头蓦地一收,抿着嘴露了个憋笑的表情,余丛一不屑地看过他质问道:“我说错了?” “没错,希望老爷将来娶妻之后能做到您现在说的。”余忠像个长辈一样欣慰地笑了笑,“若是太老爷年轻时能有您这样的想法,恐怕也不是如今这样了。” 余丛一眉头微沉,随口一接,“你太老爷年轻时是个花心大萝卜?” “老爷,那是您的父亲!”余忠严声指正他。 对于这个从来没见过的父亲余丛一找不到真情实感,可余忠严厉的样子他也有些失言的窘然,于是正了正色,“那余丛一,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去过C城?” 余忠思忖片刻回道,“半年前,太老爷过世,您悲痛过甚,离家散心了一段时间,您去了哪里我们并不清楚。” 这就和打太极一样的回答余丛一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