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过年期间也要赶往鑫城,好些个穷酸人在这儿过了一夜,次日便金银满车地走了。 官府虽未命令禁赌,却有钱额上限,小二还说有斗赛。 阿箬问:“斗鸡?斗蛐蛐儿?” 小二哈哈大笑:“也有,但没那么小儿科,咱们这边……斗兽!去年我便见到过,一只老虎,一头狮子,两个凶猛野兽在铁笼里头咬得你死我活,那场面可真是精彩。” 阿箬微微张嘴,着实惊讶了一番。 介绍了鑫城的好,正好路也带到了,小二请二位早些歇下也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阿箬还在想斗兽的事儿,寒熄的手正好落在她的头顶,揉了一下她柔软的发:“想去看看?” “太血腥了。”阿箬摇头,那种场合不适合寒熄过去,他白衣翩翩不染纤尘,走入斗兽场旁又是血肉气味,又是野兽嘶吼的,太吵闹。 寒熄见她抿了一下嘴,轻声道:“若要玩儿,自然是玩儿没玩儿过的,见没见过的。阿箬,我们去瞧瞧?” 以后也未必能瞧见了。 阿箬抬眸看向寒熄:“您想去?” “有些好奇。”寒熄朝她弯了弯眼:“我没见过。” 阿箬啊了一声,寒熄的好奇心还是挺重的,阿箬记得他话说得不是很利索的那段时间,便会对许多事情好奇。这种斗兽,别说寒熄没见过,就是阿箬也没见过,她也记得寒熄对一件事情好奇后有多倔强,非要研究透彻为止,所以阿箬点头:“好啊,那我们明天一起去。” 时辰不早,熄灯后阿箬如以往一样躺在了软塌上,侧身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察觉到了寒熄靠近她。 这段时间总是这样,寒熄会在她将要睡着后,把她抱上软床。 冬日里的高床软枕很容易便让人陷入深眠,阿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神明是不用睡觉的,她总想着将床让给寒熄,后来寒熄也总想着给她让床。 寒熄的怀抱很暖和,他的动作很轻,阿箬只有被他抱起的这个意识,瞌睡却没清醒多少。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彷如醉酒一般,动弹都嫌疲惫。 自从何桑不在了之后,阿箬夜间便很容易犯困了,哪怕她有时刻意保持清醒,也抵不过脑海中的混沌。 阿箬想,离她还心的日子越来越近,所以那一丝仙气也不再护着这具身体,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连受伤很快痊愈这一点都会消失,到那个时候,她挖出自己的心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想得有些多,阿箬眉心轻蹙,等寒熄将她放上软床,她闻到满被窝里都是寒熄身上浅浅的香味时,眉头又慢慢松开了。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温柔的气味侵略周围冰冷的寒气,如一团温水将阿箬紧紧包裹住,她在这团温水中可以自由呼吸,很惬意。 可渐渐的……好像呼吸也没那么自由了。 阿箬微微张嘴,深喘了一下。 月色倾泄,透过薄薄的纸窗落入屋内,微光勉强照亮屋中轮廓,躺在床榻上的阿箬裹在被子里,露在外头的几根手指突然抓紧身下被褥,又有另一只手覆盖其上,轻轻地穿过她五指的缝隙,与她相握。 寒熄吻了吻她的嘴角,像个卑劣的无耻之徒,于夜间趁人不备,偷偷摸摸。 方才他亲着阿箬的嘴唇忘神,也忘了阿箬或许无法呼吸,她张嘴喘的那一下,寒熄正舔她的唇珠,有些意外地压深这个吻,舔上了阿箬的舌尖。 濡沫,是寒熄以前在某个城镇中挂起的字画摊上瞧见的,两条紧挨在一起的鱼吐着泡泡,双尾交缠。 寒熄的手轻轻碰了一下阿箬的额头,将她眉心处的金光抹去,又小心翼翼地去吻她,这回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声音。 似猫儿一般哼了一下,便是那一下,让他恢复清醒。 方才抹去的金光重新印在了阿箬的额头,她好像是有些热,所以不耐地动了一下身体,踢一脚被子,露出了光裸的右脚。阿箬的脚掌好看,脚踝上的银铃也在她踢脚的那一瞬发出响声。 寒熄坐直,即便夜深,他也能清晰地看见阿箬的脸,看见金色的光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慢慢流淌,而他在阿箬身上设下封印她五感的法术,没多久就散了。 他抑制不住自己对阿箬的渴求,每日饮鸩止渴般在夜里偷偷亲个够。 如今,也快要抑制不住阿箬了。 寒熄看了很长时间才起身,他记得以前阿箬也会这样看他,在他从背篓中出来,又一次化作这具身体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阿箬都会在他合眼之后从软塌上走下,走到床边坐在脚踏上望着他的脸。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