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想向她问些云城的事也问不出什么。 夕阳将落,众人迎着西面的落日走,赤红的余晖照在道路两侧的山林草木间,像是要将这片土地染红。 以他们的脚程,恐怕得要酉时过后才能到可落脚的城镇。天一旦黑下来风便凉了许多,拖着三具尸体的人即便胆子再大,在这不断呼啸的风声与木林中偶尔传来的动物鸣叫声里,难免背后发寒。 木板车上忽而传来了一阵呻、吟,惊得丫鬟与两个拉板车的小工发出了尖叫声,一行人连忙离木板车远了些,跳开了距离后瑟瑟发抖地看过去。 阿箬也被他们吓了一跳,牵着寒熄的手没控制收紧,双肩一耸,往后退了小半步,在场唯有寒熄和林念箐二人淡然自若。 寒熄的眼里没有这些尸体,也没有那像是诈尸一般起身的婉娘,下巴微昂地看向头顶上一轮弯月,整个人在月华之下显得圣神缥缈,只在阿箬捏紧他手时朝她垂了一下眸。 至于林念箐……纯粹是眼睛看不清导致反应慢,众人都躲开一截了,他才对着坐起身的婉娘发出一声“咦”,后知后觉地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待他惊吓完,众人也知道不是刘老爷诈尸,而是婉娘醒了。 婉娘醒来后知道他们要将刘老爷的尸体送回云城,脸色难看得紧,苍白着脸色往丫鬟身边靠近,一句话也不说。 一行人到达小镇时果然酉时一刻了,镇子里的灯也灭了大半,唯有一些酒楼的夜场生意尚未打烊。 林念箐与那两个小工怎么说也算是护送刘老爷的尸身回家的,这一路的吃喝照理应当算在婉娘的身上。可到了客栈婉娘便像是惊魂未定也不说话,反倒是林念箐上前付了住宿的费用,连带着阿箬这份也算了进去。 林念箐给阿箬和寒熄备了两间房,阿箬收到钥匙后对他道谢,又还了他一把道:“多谢林公子,我只需一间便好。” 林念箐的眼神着实太差,借着烛火眯起双眼朝阿箬细细打量,鼻子都快凑上阿箬的额头了,这才将视线落在寒熄的身上。 他有些奇怪,阿箬未盘发,声音年轻,照理应当是个姑娘,可她又与那男子共住一间……林念箐想不通,但为了不出错,还是喊了阿箬一声“夫人”,直把阿箬喊得面红耳赤,舌头打结,半天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夫人?谁的夫人?寒熄的夫人?! 阿箬再没皮没脸,也占不起寒熄这等便宜,她如何配得上神明?! 可若不反驳,又如何解释她与寒熄孤男寡女共住一屋?也唯有不应话,不解释了…… 天色太晚,几人住下,刘老爷和那两个小厮的尸体便专门单住了一间房,正在阿箬所住的隔壁。 阿箬不忌讳这个,她洗漱好了之后便引着寒熄去床榻休息,抽手正要走,寒熄却没松手。 阿箬一顿,回眸看向对方,眼神询问。 寒熄嘴唇微抿,阿箬一看他这冷着脸的模样便知道他心情不顺,于是蹲下来昂着头,借着烛火细瞧寒熄的眉眼,轻声道:“我就在床边陪着您,可好?” 她的声音软软的,整个人的姿态也放得很软,好似烛台上往下流去的蜡,处于半凝结的状态中,触手软滑,熨烫着人的皮肤。 寒熄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说了两个字:“夫人。” 一阵风将没关紧的木窗吹开,窗门哐当一声撞上了靠墙的桌案。阿箬愣住了,她浑身僵硬,呼吸停止,眼睛也不敢眨,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您、您说什么?”阿箬不自觉地凑近,前胸几乎贴上了寒熄的膝盖:“什么?什么夫人?” 寒熄的眼神又冷淡了些,似有不满,不满她没有向他解释,为何今天晚上那个大夫,要称呼她为夫人。 寒熄再度开口:“阿箬。” 解释。 阿箬心中猛然一跳,像是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是,我不是有意要骗人说我是您夫人的,我、我怎么能当得起您的夫人呢?可、可人世间许多世俗不可避免,未成亲的孤男寡女共住一间会被人嘲讽看轻,更会被人议论,我、我也不能让人议论您啊……” 阿箬明白了,寒熄是不满阿箬擅自成了他的“夫人”,她以为寒熄当时没听,也不懂呢,结果他不仅懂,还误会了,嫌弃了。 嫌弃是应该的,但也不能任由他误会啊。 阿箬与人套话时口齿伶俐,这个时候却显得不够用:“我只是没解释,并未承认的,神明大人。我、我不是有意叫人误会,也不想让您误会,您别生气,我明日就去向他们解释,就说、就说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对!贴身丫鬟……不,我还是现在就去解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