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阳光都隔绝在外面。回想起来,在那些昏暗浑沌的梦境里,我也许是想死的,只是秀燕将我从梦境里拉出来。我想到我还有谨芳,如果我死了,她要怎么样?能不能在姚氏身边长大?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我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反反复复想着将来,继而又回想起秀燕走时的神情,似乎着意要我看她拿来的那两本书,很是不寻常,赶紧把那几本书拿出来翻了一遍,真的在其中一本里飘出一页纸片来。 那片纸不过三寸见方,上面有锋利挺拔的字迹写着:“海螺声处待佳音”。落款只有时间,写的是民国三十一年正月十七,正是昨天。 短短七个字,没有名字,我却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因为那笔迹我最是熟悉。我看过他在父亲书上的眉批,我同他叫黑子传过无数字条,我读过他给我的长信,那些文字至今字字皆还在我心里。 那是冬生的笔迹。 作者有话说: 我来剧透一下:大家不要对冬生抱太大的希望~~(逃走)! 感谢在2022-08-15 12:00:00~2022-08-22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ane樱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水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化蝶(3) 我同博延进行了一场谈判。我说:“让我见见谨芳。” 既已撕破了脸, 博延再无往日的好言好语,神色淡淡地说:“不必了,她在姚氏那里, 好得很。” 我红了眼眶:“她睡觉时找不见我, 会哭。” 博延却不为所动:“她这般大了, 总要学会不整天腻在母亲身边。” 我深吸一口气:“你说的事,我想过了。” 博延屏息,听得十分认真。 我说:“你要把我送人, 我断然不能同意, 必以死相拼。但章先生来, 我去替他接风洗尘, 也不是不行……”我顿了顿才说,“事成之后,我们离婚,你放我自由, 我回省城去自谋生路, 从今往后我们两个桥归桥, 路归路, 再不用相见。” 他的脸上一僵,我乘胜追击:“谨芳跟我, 我要带她离开南岛。” 他断然拒绝:“不行, 谨芳姓傅,你不能带走她。” 我在心底冷笑, 脸上却露出迟疑的样子,半晌才幽幽叹息:“其实谨芳跟着我, 也怕是要吃苦, 不如在傅家衣食无忧。事到如今, 我只能愿她过得好,将来明白,并不是她母亲不愿带她走。” 傅博延立刻脸色郑重地保证:“你放心,我把她抱去我母亲那里养。你总相信我母亲,自己的亲孙女,她怎会亏待。” 我又说:“还有……” 傅博延又提起一颗心。 我说:“过两日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想回北岛的老房子里住一阵,最后再陪他几日。”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我赶忙加上条件:“我想带谨芳一起去。” 这回博延没有松口,斩钉截铁地说:“等送走了章先生,你自会再见到谨芳。” 冬日的海上风高浪急。我又如多年前放学那样,乘着一叶扁舟回北岛去,同行的还有平时在西苑服侍的张妈。四季因要去姚氏那里帮忙照看谨芳,并没有跟来,但同船去北岛的还有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仆,说是帮我们提行李,实则应该是博延派来看着我的人。 北岛的房子原是秀燕外婆的产业,因为北岛荒僻,轻易没有外岛人来住,所以一直空着,连父亲留下的几箱子书也一直在阁楼里闲置着。我睡过的床还在,换了被褥就能用。窗前种的小草自然死光了,不过我挂在檐下的海螺还在,海风一来,便放出互相撞击的咚咚声。 海螺声处待佳音。不管是冬生的人还是冬生的鬼,我都在这里等他归来。 黑子摇身一变成了秀燕外婆家的仆人,拉了几袋子瓜果食物来,帮我一起在桌上摆上父亲的排位,又在排位前面堆满祭品。张妈就在边上擦m.COmiC5.Com